莫夫人不知何时已经取下了腰间的软剑,执在手里:“今日,在莫家的英灵先辈面前,我就要好好管教你,看你日后还敢不敢行为不正、挑衅滋事。”
莫黎没有闪躲,仍由软剑狠狠抽在脊背上,双眸直直盯着地面,牙关紧咬,大滴大滴的冷汗沿着额角流淌下来,但他却硬是一声也不吭。
突然,莫黎的膝弯一阵疼痛,他情不自禁地朝前跪了下去,两膝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软剑一下又一下地在他身上抽着,每一次都深且狠地入了肉里,带着凌厉的劲风,显然是毫不留情。
当莫黎疼得近乎麻木,眼前都有些发黑的时候,莫夫人的嗓音终于响起:
“这三十下,是你为之前在畔心斋的所作所为付出的代价,以后你要是再惹事,便不是只打三十下那么简单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话毕,莫黎便迷迷糊糊听到了一声房门闭合的重重声响。
莫黎此刻痛得脑袋发昏,看什么东西都是糊的,背上的抽疼一阵又一阵地袭来,折磨得莫黎在地上直打滚。
那软剑打人的威力便在于此,明明表面上看不出一丁点伤口,却又次次打在了肉里,可以让人一痛痛上一个多月。
很快,莫黎便疼得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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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莫黎因疼痛醒来过一次。
他看到一个人影,推开门走了进来。但天太黑,头太痛,以至于他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只知道自己被小心地扶起了,还没有被碰到背上的伤口。
后来,他感到身下一阵细微颠簸,莫约是那人背起了自己,走了。
这期间,那人还刻意地避开了莫黎背上的伤,就仿佛知道莫黎被打的是背一般。
会是秦寻吗?莫黎想。
但他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秦寻这个粗枝大叶的人,哪有这么细心。
可莫黎当时痛得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任由他背着自己,伏在那人的身上,又沉沉睡了过去。
当他再度醒来时,见到的已是自己房间中熟悉的陈设。
莫黎坐不起身来,只能在床上继续躺着,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了开门声。
秦寻熟悉的声音随之传来:“昨日我在畔心斋找了你一夜,都没见到你,怎么今早你就在房里了?”
莫黎心道:果真,昨晚那人不是秦寻。
“我昨晚不在畔心斋,早上刚回来。”他答道。
秦寻问道:“你怎一副半死不活地趴着?被你母亲打了?”
由于视角关系,莫黎看不到秦寻的人,只能对着空气说:“显而易见。”
“哎,你这里怎还有瓶药?”莫黎听到秦寻这么说。
“药?”他疑惑,“拿给我看看。”
秦寻将那个小瓷瓶放到了莫黎眼前,道:“不会是你母亲放的吧?”
莫黎定睛一看,确定自己从未在家中见过这样式的药,苦笑道:“怎么可能。”估计是昨晚那人给的。
秦寻说道:“看样子还不错,闻起来挺香,那我就直接用这个了。”
说罢,他便撩开莫黎的上衣,将那药洒在了他的背上。
莫黎痛得鬼哭狼嚎:“你给我轻点!”
秦寻疑惑:“我刚才就不小心轻轻蹭了一下,你至于那么大反应吗?而且你这身上,都没伤口啊,只是有点儿红而已,怎么还那么疼?”
莫黎咬牙切齿:“你是没尝过那软剑的滋味,你懂什么。”
秦寻无奈道:“行行行,我不懂。”
他只得继续小心又小心地给莫黎上好了药,并将手中的小瓷瓶放在了桌上:“我去给你拿饭,你就消停会儿,先乖乖躺着吧。”
莫黎应道:“行,谢了。”
躺着床上的莫黎听着秦寻远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努力抬头望向边上的小瓷瓶,久久陷入了沉思:昨晚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朋友,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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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射到莫鸿霜的脸上,他用手半遮着眼帘,挡住了那并不刺眼的光辉,缓缓睁开了眸子。
昨晚他……好像做梦了。还梦到了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