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值知道我是凤玲珑？”她伸手扯掉串珠面纱，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九瑟收回放在她肩上的手，低头浅笑：“这些日子，我最担心你喝醉时被人欺负算计。还好，你不是没有防备。”

在凤凰台时，他也试探过，那时候她是真的毫无戒心。如今想来，大概是因为她身处在信任熟悉的人身边吧？

凤玲珑站起身来，迎着海风和海浪，一脸平静地说道：“说得好像你不会欺负算计我一样？”

九瑟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纷乱飞舞的头发，语气温柔地说道：“无论到什么时候，我永远都是你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徒弟。”

在他心里最怀念牵挂的始终是陪在她身边的日子，虽然短暂，但刻骨铭心。

“不再是了，你现在是魔族少主，即将继任魔君之位，我凤凰台与魔族没有一点儿交情。”凤玲珑神色自若，冷淡如霜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

深海里的歌声渐渐停歇，海风却愈加猛烈，吹得衣衫呼呼作响。

“若是玄门四家都愿与我族为友，你也不屑一顾吗？”九瑟卑微地问道，就算明知道答案是什么，心底还是抱着一点幻想。

凤玲珑语气幽凉：“你们的荣辱生死，都与我无关。”

她从来都不关心什么正邪仙魔，她做事大多凭喜恶。

九瑟神情微顿，哽咽道：“我记住了。”

他淡薄灰暗的身影消失在漫漫海雾中，枕风岸边又深海里响起悲切的歌声。

凤玲珑安静地坐在海边的石块上，看着海雾逐渐散去，天色愈加明朗。

梦蝶霜和阿凑寻过来的时候，凤玲珑正蹲在海边喂鱼，深沉的海水里，翻腾出一阵阵浪花，它们都是即画海里会唱歌的美人鱼。

“做一条鱼真好。”凤玲珑看着它们优美的身姿，不禁感慨羡慕。

“但我们想做人。”一条小鱼儿摇着尾巴，跃出海面，跳到凤玲珑跟前。

凤玲珑把它抓在手里，又觉得滑腻腥咸，立即松开手把它扔进海里去了。

“为何想做人？”凤玲珑把手中的松子仁一把撒进海里，美人鱼们立即跑去哄抢。

“人可以吃鱼。”一条小鱼儿跳出海面喊了一句，声音尤其尖锐。

凤玲珑笑了笑，转而说道：“可我也听说美人鱼吃了人呢。”

“都是他们编出来骗人的故事！我们不吃人的！”另一条小鱼儿摆着尾巴游到凤玲珑脚边。

阿凑和梦蝶霜的突然到来，惊得这群鱼儿立即沉入海底，没了踪迹。

“你们在踏雾崖上睡了一晚？”凤玲珑背对着她们开口问道。

梦蝶霜阴沉着脸，禁不住跺了跺脚，愤恨地说道：“哪个不知死活的，竟敢对我下手？”

“是九瑟。”凤玲珑淡淡地说道，他伸出手从半空中拦下一只千纸鹤，是温如玉专门给她传信来了。

梦蝶霜惊讶不已，转而又担心地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她没想到，九瑟竟然轻易地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凤玲珑烧掉那只千纸鹤，转过身来说道：“我要回凤凰台了。”

梦蝶霜一时怔住，虽说师父在梦中乡容易惹出些事，但真的要走时，她有些不舍得了。

“那师父要记得帮我做家主这件事啊。”梦蝶霜随口提道。

凤玲珑略作沉思以后说道：“倒是有个简单的法子。”

梦蝶霜立即来了兴趣：“简单法子？”

“玄门四家正秘密为魔族少主选后，你可以一试。”凤玲珑悄声提醒道。

这就是温如玉传来的消息之一。

梦蝶霜一时没反应过来，猛然一拍脑袋说道：“小师弟九瑟？如果真的从玄门世家中来选的话……相比其他人，我倒是有点机会，毕竟我是师姐。不过……他不会同意的，要是师父去选，一定选的上！”她突然想起九瑟那张冷漠的脸，禁不住抖了抖肩膀，他那点心思越发地不遮掩，以后恐怕要搞得尽人皆知！

抬眼对上凤玲珑锐利的目光，梦蝶霜立即捂嘴含糊道：“我胡说八道！”

“小八，这是魔族和玄门的大事，你若真能做得了魔后，你娘便会把梦中乡交给你。”凤玲珑说罢就带着阿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