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正合我意。”凤玲珑望着几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嫣然一笑,似乎是真的很满意。
禁酒的百花城里处处都是眼睛,她在这无人问津的荒野才能恣意逍遥。
九瑟低头暗暗沉思着,既然她喜欢这个地方,那么他不妨想办法让她住得舒服些。
“真心喜欢?要住下?”他眼含深情地看向她她的眼睛,颇为认真地问道。
“那还有假?我又不是娇气的玄门大小姐。”凤玲珑笑意嫣然,拉开他走向最东边的那间屋子。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还是尤燃在林子里随手捡回来的。
“喜欢便好。”九瑟站在她身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宠溺的笑。
凤玲珑站在门口撩起被风吹乱的长发,一转身正好对上他那双深情的蓝眸,不禁笑着问道:“半夏有没有教你做桌椅?”
九瑟上前两步,为她理顺了纷乱头发,温声道:“想要什么?我都能做。”
她一根手指轻点着他挺翘的鼻梁,粲然一笑:“哦?那就再做张卧榻吧。”
她想有个好好喝酒的地方。
“好。”九瑟细心地为她绑起头发,低声答应着。
不远处站着的尤燃瞧见这一幕,不禁疑惑地问向身侧的净世:“他们…是母子关系?我怎么觉着像是…新婚燕尔?”
一向面色平静的净世皱了皱眉头,望着那双人影,沉默不语。
午后,九瑟拿着镰刀锯子上山砍了十几根竹竿回来。
凤玲珑正在门前的大树上躺着晒太阳,偶尔喝两口小酒,好生惬意,而尤燃则靠在树下小憩。
凤玲珑听到竹子拖地的声响,趴在树上缓缓转过头来,醉眼迷离地望着九瑟浅笑:“我们家九瑟真乖。”
对这样亲昵的称呼,九瑟十分受用,干起活来也分外卖力。
当九瑟打开随身携带的乾坤袋时,树下坐着的尤燃猛地睁开眼睛看过来,只见草地上尽是些木工用的工具:锯子,刨子,尺子,斧子,凿子……
尤燃噌地站起身来,好奇地望向九瑟,但话却是对树上躺着的凤玲珑说的:“别人出门都带着强大的法器,你这傻儿子带这些鬼东西?”
这话听得凤玲珑满脸不高兴,见底的酒壶随手狠狠砸向他的脑袋,不禁骂道:“只怪你又穷又抠门,不然何至于他亲自动手?”
在外人面前,她自然护着自家乖巧小徒儿。
尤燃被砸得头晕眼花,伸手捋一把额前的碎发,转而嘲笑道:“是你腆着脸跟来蹭住,还有脸骂我?”
他默默弯腰捡起银酒壶,摸了摸上面的镶嵌精巧的螺钿,打算回头拿去卖掉换点钱。
凤玲珑缓缓眨着眼睛,望着九瑟忙碌的身影,温声说着:“你留下我们,总不会吃亏。”
而九瑟一直沉浸在他的木活中,量好尺寸,做好记号,再按照刻下的痕迹凿出需要的样子……
锯木头的声音,锤打的声音,起起伏伏,停停歇歇。
直到两个时辰以后,原本散乱的一堆木头,在那双巧手下变成了两张几案,两条长凳。
凤玲珑满目含笑地从树上跳下,冲他竖起大拇指,转而单手拎起几案,摇晃着步子往屋里走。
“小心点!”九瑟上前扶了她一把,接过她手中的几案,拿进了屋里。
风玲珑从乾坤袋中拿出几壶酒放在上面,一幅画挂在墙上,两盆花摆在窗前……
虽然都是朴实无华的陈设,但也有些生活气息。
简单收拾之后,凤玲珑打开古旧的木窗,对着外面的人喊道:“这几千里奔波劳碌,实在辛苦。”
言下之意,她要好好休息休息。
九瑟正在门前收拾满地狼藉,嘴角浅浅上扬,随后就听师父饱含期待地说道:“希望睡醒了有饭吃。”
“安心睡吧。”九瑟抬眸撞上她醉意朦胧的眼睛,欣然的甜笑在脸上缓缓漾开。
凤玲珑这才笑意盈盈地关上木窗,躺下睡觉。
屋旁就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山上长着各种野味,菌菇,野菜……
九瑟转头看见净世仍在打坐,尤燃在浅睡,便独自背起门口的小破竹篓,拿着镰刀上山了。
山路崎岖,但对他来说,如履平地。
山林中忽然蹿出一只肥壮的大兔子,九瑟手中的镰刀猛然飞起,朝那只狂奔的兔子扎去,正巧扎中脑门儿,当场毙命。
把兔子丢进后背的竹篓里,九瑟又挖了笋子,摘了许多蘑菇,挖了野菜,甚至还采到一颗大灵芝。
在下山的路口,九瑟突然站在原地,握紧镰刀冷声道:“跟了一路,现身吧。”
“少主。”
一个绿裙女子半跪在他身前,柔声细语地喊着。
“什么事?”九瑟的语气有些淡漠,脸上那份天真孩子气也早已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