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前脚一进门少城主可是全部耳提面命了一番，这也不行那也不许，我看他好紧张。”

因为杜无盐说即使他们成亲前一晚会举行小白希望的聚会，他们在这天前也不能呆一块儿了，所以有好些天没有见到凤珏然了。

“他会紧张？”小白还有些好奇。

花娇娇笑道：“哎哟小白，你太没良心了。”

“都还什么都不显呢，我都没有感觉，他紧张什么。”

说着话，杜无盐依旧面覆红纱款步进来。

“杜姐姐！”小白甜甜一笑，“杜姐姐这些天吃的还习惯吧？还有手边缺什么就告诉我。”

“你就安心当你的新娘子，不要管这些琐事。”杜无盐席地而坐，环视清欢堂，“珏然说是按照你的喜好专门建的，你这是什么喜好？不喜欢桌椅板凳床？”

小白笑而不语，杜无盐又道：“对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花娇娇吃瓜，“怎么了怎么了？”

小白装不懂，“什么？”

杜无盐恨着伸手捏脸，“小丫头又要搞鬼？”

小白笑嘻嘻的躲闪，花娇娇使命感一下满满，连忙从中阻拦，“毒娘子，别动别动，小白可不能动了胎气。”

小白噗嗤一笑，“够了，娇娇！”

杜无盐重新坐定，睨了小白一眼，“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把我的住处挨他那么近。可我来是为了你，还有珏然，别的一点没有考虑。别瞎琢磨啊。”

花娇娇在小白身边附耳，“谁谁谁？”

“山鬼叔叔。”小白超小声说。

杜无盐抬高声音干咳了一声，美目一横。以为我听不见？

小白抓了一把瓜子塞给花娇娇，两人开始磕。

七月的风雪城晴天的日子居多，风依旧很大，但几乎无雪，是个适合办婚事的好时候。当时只是想在凤珏然的生辰给他一个美好的回忆。如今觉得一切刚刚好。

“时间好快啊。”小白望着拉开的落地窗棂外蔚蓝高远的天色。去年这个时候她在连载凤珏然的故事，写得如火如荼。

“可不是嘛。”杜无盐也感叹，“转眼珏然都这么大了，还要娶媳妇儿了。我以为他要打一辈子光棍呢。跟某人一样。”

小白和花娇娇互相笑着眼神交流。

“你们俩笑什么？我可不是有意要提他。就是……”杜无盐有些恼羞，语气慢慢变得怅惘，“岁月无情，此生有憾罢了。”

小白拉着她的手摇了摇，“杜姐姐，你就原谅山鬼叔叔嘛。”

杜无盐道：“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用什么身份来原谅他？我们本来就没有真的开始过。小白丫头，我们和你们俩不一样。这世上，不是所有的相遇都能相知，不是所有的相知都能相爱，不是所有的相爱都能相守……”

小白蓦然想到了同样深爱而不能长相厮守的凤仪临夫妇倆。

察觉到小白的情绪，杜无盐立刻振奋精神，“哎呀，怎么又来提我的事？从今天起不许再提，不然，不然珏然过来抢亲我不给他开门！明天你就可以见到珏然了，想不想他？”

小白脸一红，嘴硬道：“谁想他？天天在一起不腻吗？”

花娇娇道：“我要给少城主打小报告。”

“你敢！”

杜无盐和花娇娇又陪了小白说笑一回儿，两人便又去忙碌其他准备事宜。

待嫁的新娘子只好自己在清欢堂的小院子里散步。

院子里新搬来了一个青瓷大瓮，用山泉水养着一大朵盛开的红莲。红莲自然是从别的地方趁着天没亮还带着露水就被采下送上来的。

一只雪白的鸽子飞过来，咕咕的落在她肩头。

小白见它头上还有一撮儿红毛，笑道：“是你呀！”

小鸽子咕咕叫了叫，低头用金黄色的喙啄了啄羽毛，又抬起小脑袋冲着小白眨眼。

小白从它脚上取下一个纸卷，展开来，灵动眼眸中满是笑意。

流风回雪楼作为新房已经空了出来，凤珏然在成亲前暂时搬进了山鬼的地方。

“风雪城这么大，你干嘛非要上我这里来？还嫌我受伤不够深吗？”碍眼！

山鬼忿忿然和凤珏然下棋。

“我偏要在你这儿。你坐不住可以多出去走走。”

山鬼不说话。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隔壁住着谁。

小白鸽完成任务飞了回来落在窗外咕咕叫。

凤珏然推开窗，摊开手掌，小白鸽乖巧的落在他手心。

凤珏然眉眼一亮，取下纸卷，一扫而过，嘴角慢慢上抿，写信人的语气和面容仿佛就在眼前。

又从头细细读了两遍，他才把纸卷收了，放飞小白鸽。

山鬼见他神色，抖着手道：“你竟然拿我培养的雪鸽和小白丫头互诉衷肠？”

开玩笑，他的雪鸽可是江湖上论飞行速度、距离、精准度都数一数二，外加长相冰雪可爱，十分有灵性的品种！大材小用！暴殄天物！胡作非为！

太可气了，难怪他能这么快就拐了个媳妇回来，如今还要当爹了，嘤嘤嘤，他这个师父好惨。徒弟都有娃了……

凤珏然淡声道：“你也可以。出门左拐。”

山鬼罢棋了。

凤珏然观看棋局走势，“弃局也行。反正制胜之机，只在一瞬，失之不得。这盘棋，你早就输了。”

山鬼起身，傲然道：“未必见得。”

目视他拂袖而去，凤珏然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