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瞄着盘子又看看凤珏然，“公子，你不是不吃甜食吗？”

“我可以摆在这里观赏。”

小白惊奇，“什么？这么浪费？”

“水没了，去添些。”

小白看了看茶炉，点头，“哦，那公子你看一会儿能给我留着回头吃吗？”

“嗯。”

“谢谢公子！”

小白拿着白瓷茶壶雀跃的跑开了。

“不许跑，用走的。”

凤珏然淡淡的发号施令。

小白也仿佛孙悟空得了紧箍咒，马上刹车，故意放慢了脚步。

山鬼下棋道：“看你们俩比这棋局还有趣。我还不知道珏然你性子清冷惯了，却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凤珏然不接话，“不懂你指的什么。”

山鬼笑道：“气息不稳，体寒脾虚，这丫头身体并不算好，又爱乱吃乱喝，你故意支开她，是怕她早上吃过蟹黄内寒，再吃多了甜的不舒服吧？”

凤珏然道：“想太多了。”

山鬼道：“也是，你如果坦然承认，倒也不像你的作风。”

凤珏然决定还击道：“也不知你每年都来这里吃闭门羹有什么意思。”

山鬼望了望杜无盐紧闭的房门，“我来不来，和她见不见，本就无甚关系。她知道我来而不见，和我不曾来过，于她心里总是不同的。”

“你不后悔吗？”

“我不愿辜负她，也不愿无视自己的内心。所以这么做，并无后悔。”

“年纪一大把了，还为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所困。”

山鬼哇啦啦弃子，“哇，珏然，你是不是被那个小丫头带坏了，居然这么说你师父我！”

“我也没有说错吧？再说了，和白奉书有什么关系。”

“呜呜呜，果然是，孩子大了就跟着别人跑了，亏我把一生绝学传授于你，自小教你琴棋书画奇门杂学，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

凤珏然依旧云淡风轻的说：“扯太远了。谁让你自己不成亲、生子呢。”

“哇，你这性子真的是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山鬼捂着心口，完败。

“山鬼叔叔不吃晚饭吗？”

夜里，小白看着空位问凤珏然。

凤珏然道：“他没胃口。”

小白：“下午不是好好的么？公子你是说了什么吗？”

凤珏然拿出了最平静自然的表情，“你觉得呢？”

小白摸了摸下巴，“我觉得一定是。”

“你觉得他是那么容易被别人三言两语就影响到然后饭都吃不下的人吗？”

小白偷偷退后半步，“公子你可不是别人。”

别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凤珏然微微一笑，悠然的说：“白奉书。”

“在！”

“我是最近对你太好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公子你一直都对我很好，只是最近对我特别好，我稍不注意就说错话了，我错了，公子。”小白暗自深呼吸。好险好险，差点得意忘形了。

“嗯。”

凤珏然满意的点头。

雨霖铃今天是第一次跟大家吃晚饭，她体内的毒虽然解了，但时机有些延误，所以人还很虚弱。不过她坐在这里后听了半天小白和凤珏然的对话，只是静默无语的慢慢用餐。

“啊，雨姑娘，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我帮你夹菜呀？”

雨霖铃微笑摆头，“不用了，奉书，你自己多吃点。忙了一天，不像我，什么事也没做。”

凤珏然对雨霖铃道：“雨姑娘你还需要多加调养，近日霜寒露重，夜里少出来走动为宜。等到你

情况稳定些，我们就启程去白梅山庄。”

雨霖铃温顺点头，“好。”

晚饭过后，雨霖铃告辞回房。推窗望月，一地清辉，分外清冷孤寂。想起家中变故，自己孤身一人，又觉得凤珏然的话语里在关怀以外更像是终于可以把她交付出去的心切，一时难过，默默滴下泪来。

小白收拾好碗筷后又蹭啊蹭的到了凤珏然房门口。不过巧的是凤珏然没有关门，人坐在桌旁，手边放着一卷书册，手里拿着一根竹筷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灯芯。光亮在他的脸上跳跃，像是雪山上绽放着极美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