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回答，若非如此，想必你也不会听信了那人的话，喂她服下鬼幽兰了。但你也发现了吧，她苏醒后性情大变，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意识混沌之中，甚至连你也认不得了。”

“……只要她还活着，便是忘了又如何，我总是会让她再认得我的。”

“那你知不知，夜奴的最后下场是什么？”不度点了点唇，俯下身子凑近他的耳边一字一句的道，“神、魂、俱、灭。”

“也就是说，她不仅仅只是忘了你，而是会彻底消失于这世间。如果真有轮回，你是连她来世的命理也一并抹杀掉了。许琅呀许琅，你以为你是在救她，熟不知，害她最深的人，却是你。”

“不可能！那人……那人不是这么说的……”

不度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站直了身子，“若她这般说了，你可还会给姜宁喂下鬼幽兰？”

“那阿宁她……”

“成为了夜奴的人，都会知晓自己的命运，这也算是上天给他们的一线生机。姜宁怕是已经感知到了自己的未来，所以才会私下求玉三郎相救。”

“呵呵，若真是如此……说到底，她还是对我生了怨吧……”许琅望着床顶，目光幽深，似在回忆什么，叹了一声，苦笑着说到，“……阿宁自小体弱多病，前几年家中突逢变故，受了不少苦，我救回她时，府中大夫说她活不过二五之数。这些年我带她走访东凉各大名医，得出的结论都相差无几。后来她身子弱的都下不来床，大夫们都说要好生将养着，我才带她在这临渊镇住了下来，过了几年安稳日子，没成想……”

姜宁的身子亏损得太严重，终于还是再次病倒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一天比一天虚弱，每天都要喝下好多汤药，可身子还是不见起色。

后来喝了玉三郎让云中书给配的药，身子才好了些。可那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她依旧还是活不过二十五岁。

那日去游湖，本也是想带她去散散心的，岂知会她会意外落水，眼看着她就要香消玉殒，他怎甘心就此放手。

“那女子说她有法子救阿宁，但需要我为她做三件事，当时我只想让阿宁活下去，便应了她。事后我才知晓，这从一开始便是一个特地为我设的局。可那又如何，只要阿宁能活着，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趟。”许琅刚苏醒不久，说了这么多话，已是精疲力尽，当即重重的喘了好几口气，才算是缓了过来。

不度摇头，“倒还真是个痴情郎，只可惜了姜宁。不过……”

许琅抬眸扫了她一眼，只听得她继续说到：“我可以救姜宁。”

“阿宁……还有救？”

“她的意识才刚刚苏醒，算不得是真正的夜奴，自然可救。但也不能白救，昔日你答应了那女子三件事换姜宁活下来，那我便也要你三个承诺，如何？”

“你若真能让阿宁恢复正常，莫说是三个，便是将我这条命拿去，又有何妨？”

“呵，你这条命在我眼里，还真做不得数，我只要你三个承诺即可。”

“……好。”

不度伸出了一个手指，“这第一个承诺，日后若非姜宁自愿见你，你不得再打扰她的生活。”

许琅犹豫了片刻，终是重重的应到：“好。”

“这第二个嘛……”不度晃了晃食指，又探出了中指，“纵使他日你与玉三郎成为敌对关系，也不可主动设计谋害他。”

“……有你在他身边，我也算放心了。”许琅轻笑，长叹一声，沉声回到，“这第二个，我也允了。”

不度撇撇嘴，辩解了一句：“你可别误会了，这家伙总喜欢将我牵扯进奇奇乖乖的事情里，你们这圈子的水太混了，我可不想牵涉其中。”

许琅看着她不自在的神情，了然一笑，“那第三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