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裘知县在朱平安面前毕恭毕敬,在这等小民面前,却又摆出了一县之尊的官架子。
吴老太爷乃是庄里的主心骨,众人心里的老祖宗,此时听裘知县出言极不尊重,不由得都有些忿忿。
吴天祥见裘知县出言不逊,丝毫不给老太爷留面子,心里更是暗暗骂道,“你这狗官,今日见风使舵的倒快,往日里的那些银子,难道都喂了狗?”
心中虽愤愤不平,脸上哪里敢露出半分?知县虽是个七品的芝麻官,可若是得罪了他,有的是手段让你家破人亡。
口里只是唯唯诺诺,连忙答应。
随后便爬起身,叫来旁边的一个护院,让他去请老太爷。
“本官让你起来了吗?”
裘知县将脸一沉,冷冷的说道。
吴天祥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老脸一红,心里无数的草泥马奔过。
在吴家庄,除了老太爷,就属他吴天祥最有权势。没想到今日,却连番的遭遇羞辱,从今而后,只怕在庄里人心中的地位,会一落千丈。
他对平日对裘知县是孝敬有加,裘知县也知道他们是安乐公的人,是以对他父子二人,也算另眼相看。
没想到,今日竟然丝毫不留情面。
见裘知县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吴天祥也不敢迟缓,只得依言重新跪下。
他知道此事都是因那年轻公子起,心里不由得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吴天祥乃是一庄之主,今日这般受辱,除了少数平日被他欺压狠了的,庄里的其他人,也都很是愤愤不平。
不过出于天生对权贵的畏惧,他们不敢责怪朱平安与裘知县,却将矛头对准了来福,看向他的眼神很是不屑,心里纷纷骂道,“小人得志!狗仗人势!”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吴老太爷确实行动不便,等了快半个时辰,吴老太爷都还没当场。
裘知县不免焦躁起来,生怕朱平安责怪自己办事不力。
要不是朱平安没有发话,仍旧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裘知县早就准备让差役们去将吴老太爷锁拿过来。
半个时辰过去,吴老太爷终于出现。
他手中杵着一根龙头拐杖,身边两个年少的丫鬟搀扶着,看上去有些老态龙钟,颤颤巍巍的向这边行来。
“装给谁看呢?当本侯爷是瞎子?”
朱平安自然看得出,吴老太爷的这病态是装出来的。他的身子恐怕比年轻人还要结实,身边的两个小丫鬟,只怕也是给他暖床的。
“老朽身子不便,来的有些迟缓,还望县尊恕罪”
吴老太爷到场后,也不跪下行礼,只是向裘知县微微点头。口中虽说告罪,脸上却丝毫没有告罪的意思。
至于朱平安,他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也没有上前见礼。
“你这老头好不晓事,难道还不清楚今日的局面?”
裘知县见吴老太爷一副冷淡的模样,对朱平安丝毫不敬,心中不由得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