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卫卿笑看着夜锦衣这一系列动作,正想问个所以然,却扫到夜锦衣发红的眼睛和脸上的泪,他便转了话题,“因为我哭的?”
夜锦衣没回答,只是沉声道:“站的起来吗?”
听到这话,卫卿笑才轻轻活动了自己的胳膊,扶着旁边的石壁慢慢站起来,对于普通人而言极其简单的动作,他却做的极其缓慢,像是一个病情沉重的老人,在快站起来的时候,他却突然脚一软,眼看又要倒下去。
却在他要摔倒的一瞬间,夜锦衣快步上去扶住他,见他站稳,夜锦衣才弯腰提起灯盏,又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扶紧他的腰。
“必须马上出去。”
夜锦衣没有再看卫卿笑,只是冷声说完这句话,便扶着卫卿笑往前走,他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未知的变故,所以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卫卿笑轻声答:“好。”
夜锦衣便扶着卫卿笑朝着方才有血蟒的那个山洞走去,早在他与血蟒对抗之前,他便发现那个山洞就是这条密道的尽头,所以他相信出去的方法也在那条山洞里。
刚到那山洞口,他们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而那片血雾早就因为山洞里面的寒气凝结成血水落在地上,此时的山洞地上一片湿润的血红。
卫卿笑皱眉问:“这是什么?”
夜锦衣面无表情道:“杀了一条蛇而已。”
说罢,也不管卫卿笑是何反应,便扶着他走进去,站在山洞的正中央观察周围的情况。
山洞里除了没有刚才把守的那条血蟒之外,其余的一切如常,除了坑坑洼洼的石壁,便是发光的红色萤石,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他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其中的端倪。
这时,卫卿笑却突然问:“这些石头是干什么的?”
闻言,夜锦衣又细细看了那些红萤石,卫卿笑的这个问题突然提醒了他,所有东西必然有它的作用,这些红萤石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他又将那些萤石的位置大致扫了一遍,然后把他们连起来,突然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图案,这些图案对他而言,有一些眼熟。
这些图案分明是按照奇门遁甲中的六甲旬首遁入六仪排列的,而这六仪便是指:戊、己、庚、辛、壬、癸,而其中从简单到复杂又分为七十二种变化。这山洞里面的遁甲之术算不得简单,却也算不得复杂,只要将萤石的位置调整正确,要解是解的开的。
夜锦衣慢慢松开卫卿笑,叮嘱道:“站稳。”
说罢,他便借着边沿的石壁跃起,取出最近的红色萤石,又借力跃起将那块萤石落在洞顶一个凹陷的地方,那个红萤石便被那凹陷牢牢地吸附住。
看来没错,夜锦衣暗忖道。于是,他便如此重复着将萤石移到正确的位置,直到最后一颗萤石归位,他才落在地上,站在卫卿笑身旁看着洞顶已然归位的萤石,见山洞周围没有丝毫动静,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正在这时,最中间的那一刻萤石射出几条耀眼的光,连接起周围的萤石,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萤石被那条耀眼清晰的光芒连接成一个又一个线段,直到所有的萤石都被连接,展现在他们眼前的便是一个封闭的图案,那图案看似简单,但其中却又说不出的奥妙和规律。
“咔。”
也是在此时,本是被血蟒盘踞的石台那里却发生了些变化,紧贴着石台的山洞一块石壁突然移动了,像一道石门一般朝里面打开。
这时,他们才隐隐看到打开的石门后面是一条蜿蜒朝上的楼梯,那楼梯的两边点着明亮的烛火,却因为洞内萤石的光亮让人无法发觉。
看到那石门完全稳定下来,夜锦衣才又扶住卫卿笑:“走。”
此刻,天音阁的正殿内,温九凤不知何故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他抬手拿起杯盏喝了口水,才面色沉稳道:“多谢护法提醒,等我父亲出关,我便与父亲一起到贵庄拜谢。”
坐在他对面的白华道:“我家庄主与温阁主相交甚笃,说拜谢便客气了,只要温阁主没事,我便回去向我家庄主交差了。”
说罢,温九凤便站起身来拱手道:“那就劳烦白护法了。”
白华摆手笑道:“无事无事,温公子太客气……”
他话还没说完,温九凤便微微笑道:“白护法是楚庄主的左膀右臂,想来也是事务繁多,今日劳护法跑一趟已是万分不安,那九凤也就不多留护法了。”
听到这话,白华脸色有些僵硬,但片刻之后便站起身来拱手道:“那白某便告辞了。”
温九凤正色道:“告辞。”
等到白华离去,温九凤便转身走到剑架前面,缓慢地抚摸着剑架上那柄寒光凛凛的轻剑,他看着那把剑像是看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之后,他抬手拿起那把剑,一只手握着剑柄,另一手握着剑鞘,他仔仔细细地将这把剑从头看到尾,仿若是在欣赏杰作。
突然,他的脸色变得极冷,犹如山巅之冰雪一般。
“唰。”
突如其来的,他猛地抽出月华剑,指向正殿的翠玉屏风,声音冷窒道:“我使这把月华剑从未失手过,二位可要一试?”
话音刚落,便从翠玉屏风后面走出两个人,正是方才从密道出来的夜锦衣与卫卿笑。
“温公子的月华寒剑的确是剑中极品。”
温九凤看着他们,眼神阴鸷,嘴角勾出涔冷的笑:“二位的能耐不小。”
夜锦衣并未接温九凤的话,只是扫了一眼门外,才转过头来看着温九凤道:“若我猜的不错,方才白华是来提醒温阁主小心杀身之祸。”
温九凤未答,依旧眼神冷厉地看着夜锦衣,似乎并不打算回答。
夜锦衣又道:“难道温公子不想查出杀害令尊的凶手。”
闻言,温九凤的眸子紧缩,表情有一丝变化,他的眉头紧皱,盯着夜锦衣厉声道:“你到底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