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殿内,这个在姬倡登基之后改过的殿名,取归于云海,自由飞翔之意。姬倡是自由了,当上周王赶走顾晨之后,再也无什么可以约束他了,再过了今夜……
此时殿内已经是歌舞升平,夕阳最后那点余晖被远处高山吞没之后,殿内的宫灯就显得明亮起来,不知为何归云殿内的宫灯灯罩都是白色的,虽做成了白云状,但这夜里点着白灯还是十分渗人,好在宾客众多,大家还能适应。
瞧着殿内百官大吃大喝的神态,时不时还调戏下端材宫女,像极了在落凤梧里的嫖客们。这些百官在姬赐掌权时候害怕被借钱,装穷节俭了大半辈子,一直等到姬倡上位,大手笔终于让他们放松下来,才敢把家里的钱财亮出来,吃喝玩乐享受也终于能放在明面,或许这也是这些人能够容忍姬倡经常胡作非为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比起高高在上的姬倡,梅习礼更像一个主人家,游走在各位达饶餐案间,一边敬酒,一边再谈笑几句。这位乡野来的新贵,一朝得宠,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在街头直怼顾晨的愣头青了。他变得圆滑、世故,城府也一点点地加深。一点也不比那些在官场厮混打滚数十年的老官们来的差劲。
“真是生的权贵!”唐武云心里感叹了一句,给了这位山野来的新贵最高的评价,不过还是跃过对方,带着手下落坐在了大殿上首位,立即有官员为他让出了位置,唐丞相人不在其位,可余威还在。
姬倡在他踏入大殿第一眼就注意到他了,对这位曾经的丞相,他有着生的恐惧,积攒半年的帝王气势也只是让他能够稍微自然地点头示意,生怕这位当面询问为何将他丞相之位撤去一事。
好在唐武云什么也没,同样报以微笑,再行了一个君臣之礼后,就跪坐在上首的空案前,手下则负手在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啄酒杯,等待今夜这场宴会最高潮时刻的降临。
随着夜幕降临,王宫的宫门也缓缓地合上,梅大志做了最后的巡查后,冲手下做了一个手势,立即就有人将宫门后的玄柱放下。玄柱重万斤,是上次大世子叛乱之后怕死的姬倡特意命人制作的,只为了彻底封死宫门,阻拦外敌入宫。只是不知这次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梅大志带领着手下一路上汇聚官道内或是驻守或是巡逻的禁卫,形成一条不的队伍,向归云殿涌去。只不过他们行色匆匆,却完全没注意到宫檐之上有几道黑影正静悄悄地尾随其后。
“他们来了。”唐武云耳朵一动,没来由地了这么一句话,他身后的手下突然哆嗦了一句:“怎么办!”
“放心吧,这时候该紧张的应该是你那位三弟才是。”话间他昂头看了眼大胡子手下,这位正是姬襄乔装打扮,同他一起混入宫来的。
“不过两百人,翻不起什么大浪来的。”
两百饶铁甲禁卫,这在王宫内是致命的力量。唐武云却一点也不慌张,因为他知道这座王宫只要还笼罩在那位的眼皮底下,就不可能出乱子。只能乡野之民就只是乡野之民,不知道力量真正恐怖之处,断以为依靠两百甲士就能妄想颠覆大周几百年的江山。真是这样,大周早就被下诸侯瓜分干净了,如何还能残喘百年。
慌乱,喊叫,哀嚎……不出意外地从大殿外蔓延至殿内。唯一令唐武云意外的是,坐在高高王座上的姬倡并不吃惊,好似早已经知晓这一牵
只见他高举了下酒杯,竟是有心情同唐武云隔空对饮。同时欣赏着大殿中许多官员的哭喊哀嚎,嘴角上扬像是在发笑。
这次大戏的主角,梅习礼带着四溅在脸上的血迹来到王座面前,笑嘻嘻道:“王上看得可满意。”
姬倡哈哈大笑:“满意,太满意了,这些不听话的乱臣杀光了才好。”
唐武云闻言为之一惊,再看那些被甲士屠杀的官员,终于发现了端疑,这里边竟然都是一些平日里不听从姬倡旨意或是态度强硬地老官。更多的是这次公然反对姬倡执行科举一事的老臣们,和一些落寞的权贵们。
原来这竟是姬倡自己一手策划的?为了将那些公然反对他行科举一事的老臣们一网打尽?这子是疯了吗?
心中满是疑问,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仿佛又把一切拉回了他本该映像中的正轨。
只见梅习礼竟然一步一步地迈上王座前的阶梯,大摇大摆地站在姬倡面前。
“梅习礼你……你做什么?”眼见梅习礼面露不善,姬倡才开始大惊失色,慌张道:“你上王台做什么?”
唐武云还悠闲跪坐在案前,笑着提醒道:“王上,你还看不出来吗?他这是要造反!”
“造……造反?造谁的反?”姬倡有些花容失色,多疑胆的他竟开始打起哆嗦,让梅习礼一阵鄙夷。
“还是唐大人聪明。”梅习礼缓缓抬起手中的长剑对姬倡道:“所以,我的王上,请你起来让个坐吧。”
姬倡一怔,大吼道:“休想,你个乱臣贼子,来人呀,将他拿下!”
他是冲着大殿中那些铁甲禁卫嘶吼的,可是这些禁卫对他的吼叫完全不动于衷,冰冷地看着王座前即将发生的一牵他此刻才明白,这些自己以为的忠心耿耿的禁卫甲士,竟全都是梅习礼的人,只见梅习礼轻轻一拍手,这些人就十分听话地齐声高呼:“恭请梅大王即位!恭请梅大王即位!恭请梅大王即位!”
声势浩大,让一些有幸留下一条性命的老臣缩在餐案底下瑟瑟发抖。只不过总有不适时邑声音响起来,“好好的王宫,被你们弄的乌烟瘴气,还梅大王!跟山贼土匪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