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王宫后院果子都是假的,饿死耗子冻死猪的,哪来的贼光顾。”这哪是一国天子,简直就是一个拖薪包工头,顾晨黑着脸吐槽一半忽然冷声说道:“王上,我突然觉得自己才疏学浅,就连自己的饭钱都讨不回,又如何能胜任太史一职。我还是去寻今日新认的那位徒弟,听他的意见去翰林院混个温饱吧。”说得做势要告辞,这招釜底“讨”薪一下就打在了周王的软肋上,他心有大计策,再看今日顾晨在朝堂上的表现,更是各方面都附和他要求的能臣之才,怎么可能让好容易诓来的能臣跑到别人家去。
姬赐先是一愣,立马转尬为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道:“顾太史玩笑了,孤有钱,当然是有钱。怎么可能让自己下臣饿着肚子办事呢。”转身吩咐纪墨道:“纪小伯,你管理着大臣们的钱粮和田地,就请你支些钱粮给顾太史吧。”
“诺……”纪墨这声诺是有气无力,“敢问王上支取多少合适?”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还有一个小墨盒和一把毛笔准备记录。纸在这时代可是稀罕物,纪墨能拿它记录的必定是要紧事情。顾晨正好奇地伸过脑袋想要看看本子里到底写了些什么,犹豫了半天的姬赐终于开口说了句:“就先支一百两吧。对了望北不知这些可够用?”看似征询自己同意,但顾晨也知道要是再多要些,这个王上估计都得心疼地抽搐过去,盘算完自己的花销开支,只得勉强点头应下。
只见纪墨飞快地拿笔沾墨写了一行小字,然后将本子递给姬赐。
顾晨这才看清上面是记录了些什么要紧事。
“今日九月十五日,借与王上一百两银整,用于支付太史薪酬。立字为证!”只见周王轻车熟路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赐”字。在这行小字上面还密密麻麻写满了其它借据,“……借与王上二十五两银整,用于采购冬日衣物……”“……借与王上五两银整,用于采购豆薯……”竟全是姬赐大王的借条,而且这一条条看下来,竟属他这一笔算是最大的了。
顾晨默默地冲两人伸出了根大拇指,表示佩服!
丞相府,黑墙黑瓦构搭出一股浓郁的北地秦风。这也是在周王都唯一的一处秦国风格的建筑。黑色的高墙无来由地给人一种压迫感,就像强大的秦国一般,威压着四面六国,让人不敢亲近,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丞相府的周围少有人家。
府内花园的石亭中,一个北地样貌的中年人正闭着眼睛小憩。他身旁站着两个侍者伺候着,一个为他遮挡秋天的毒日,一个不时环顾四周警惕护卫着。这时一个下属轻声出现在亭外半跪着候住。
“怎样?今天的朝会可热闹?”中年人没让下属多等,睁开眼睛,看似惬意地翻身从躺椅上坐直,似乎感受到空气中的湿意,伸出手虚抓了把空气问道:“刚刚下雨了?”
身后一名侍者答道:“有的,不过是在王宫那边,并没有落在府上,看着倒是稀奇。”
“那雨就是新来的太史招来的。”半跪着的下属闻言迫不及待地开口,随即将顾晨在朝会上怒怼颜崇尚到言出成箴,指天落雨的景况绘声绘色地形容了一遍,自然也没落下周王替顾晨念的那两首诗赋。
“看来今日没去朝会有些可惜了。”中年人听完下属汇报就挥手让他退下,而后自言自语地说道:“顾晨,顾望北,你们觉得如何呢?”
两名侍者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平淡地说道:“还有些本事。”
中年人呵呵一笑:“知道你们不喜夸周人,这岂止是有些。也不知我们这位穷天子从哪里挖出来这么个能人。那一诗一赋作的也是不错,只是……”说到一半突然停住,见他不说话,侍者有心问道:“大人,可是有不妥的地方?是否让属下派人……”
见侍者做了个杀人的手势,中年人大笑道:“倒也不用,只是昨夜的酒喝得有些不畅快,这周国就是比不上家里,连坛子像样的酒都寻不到。尽是些女人喝的玩意。”
“大人宽心,属下已经着商队往秦都专门为大人寻酒,现在想必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不出半月大人一定能喝上秦地的三杯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