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要去的南汶国,那里商业发达,小老百姓都能卖点小东西养家糊口,所以他们过去,即便找不到自己本家,也不可能饿死……
只是一想到自己攀上了蔡国侯府公子的大腿,她便觉得直接去蔡国也不错……
又一想还是不行,算了……
蔡国那里还不如旁边的彦国呢,彦国虽然极其排斥其他几国的人,但是起码安稳,蔡国几位公子争位,把正儿八经的世子都逼走了,国内就更不用提有多乱了……
那么……
还是去南汶国吧……
姜采采想了一圈,想到现在身处的这个礼朝,就莫名想念那个安稳又强大、富饶又美丽的国家来。
她常常午夜梦回前一世,也会在三更半夜惊醒之际,细细回想从前的所作所为,只觉得前一世除了追星这件事,其他全有遗憾,她从来只注重自己的感受,没有想过主动跟父母谈一谈,就算对她爸没什么好说的,那还可以问问她妈,到底他们为什么要在一起,既然没有感情为什么不干脆离婚,将就的婚姻已经够累了,可他们为什么不嫌麻烦还要生下她?
每每想到这一点,她总挠肝抓肺般的后悔,早知自己会这么早死,就应该怎样怎样……
可是,“早知”这个词,一旦用在人生的回忆中,都是带着某种遗憾开始的长句。
于是姜采采在高兴了不过三秒钟后,又莫名其妙的蔫儿了下来。三姐弟在这种各自悲伤的气氛里入睡,又在闷闷不乐中醒来。
吃过早饭,姜采采正想出去打听马车的情况,就听外面有人喊门,姜连连先一步跑出去开门。
开门就见一个身材高瘦、脸色蜡黄,似乎盖上棺材盖就能送走的男子站在门外。
这人瘦的厉害,一身本就飘逸宽大的长袍,被他这么一衬更显得空空荡荡,就好像衣服里面撑了根竹竿。男子的头也焉嗒嗒的半垂着,似乎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支棱到这种地步……
姜连连心肝莫名一颤,出于本能的就想要伸手扶他,然后送去瞧大夫,只是姜连连还没伸出手,就见这人对姜连连微微一礼,斯斯文文的冒出一股读书人的酸气。
随后,她胆战心惊的见这男子颤悠悠的拽着根缰绳,缰绳牵着一匹马,马身后是一辆超大的马车……
她立刻想要将绳子接过来,以免后面的马抬乱动,将牵马的男子摔个跟头……
姜连连接二连三的压下去扶他的冲动,可最后还是没忍住,一把搀住他的胳膊,问道:“你还好吗?是不是饿了?早晨吃饭了吗?”
她刚问完,就见那男子轻轻往回撤自己的胳膊,似乎还是个十分讲究男女授受不清的君子……
君子似乎是要告诉她什么,一个转脸,险些自己把自己转晕,他踉跄几步,姜连连惊呼还没出口,一条又粗又黑的手臂,从男子身后伸过来,一把将他扶住:“哎哟,快快,这小伙子怎么……怎么这都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