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哦?那为何不能杀?”国王眨巴着眼睛。
“属下敢问,大王能否确定此人所言为虚?”
“这?”国王眉头微锁,两眼滴溜溜打转,之后松开眉头说道,“不能,但是本王相信此人所言为虚。”
“大王杀人须有理有据,光凭‘相信’二字可不能服人。还望大王派人踏勘一番,明辨虚实之后再做决定。”项正垂眸深深一拱。
“这?”国王双手一摊四处张望,见无人说话便喟然一叹,“算了,看在项公的份上饶了你们。下去吧。”说完他一甩手,将脸侧向一边。
“谢大王。”荆成深深一拜。
“那减免供品的事呢?”志扬急遽道。
“你!”国王戟指相向,一时语塞。
荆安赶紧给荆成使了个凶狠的眼色。
荆成恍然大悟,一只手捂住儿子的嘴巴,另一只手拽着他踉跄后退,“不减了,不减了,我这就回去知会族人。大王恕罪,大王恕罪。”
出了王宫,志扬一脸愠色,荆成也是恼羞成怒。两人一前一后打起冷战,取大道而回。
此时,容武正在项寨挨家挨户催缴供品。只见辚辚牛车上一袭黑衣,腰配青铜宝剑,头戴黄金玉冠,眼神冷漠。
“不能拿走啊!这是我们全家最后的粮食了。这两载庄稼欠收,牲畜死的死、病的病,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余粮来足额上供?”双鬓灰白的男子与两名士兵争抢麻袋,被拖到门外摔了个狗啃泥,手上的麻袋洒出不少稻米。
“这是国王的命令,你们胆敢违抗?”容金光蠕动着圆润的双下巴。他一脚踢开皮包骨头的男子,抢过麻袋一看,酚红的脸上露出笑意。正欲递给后面的士兵,不料一个须发更加苍白的老妇拽住了麻袋,大米撒了一地。
“大胆狂徒,你这是找死。”容金光一把推翻老妇,上去可着力乱踢。
“不要打我娘,快住手。”男子挡在老妇身前,声音颤抖。
“两个都该死。”容金光拳脚相加,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气喘吁吁从牛车上拿下一根鞭子,休息了半会便开始抽打。
啪啪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两人的粗麻衣渗出斑斑血迹。容金光见状大笑,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周围的士兵也跟着哄笑。
“住手,”容武从车上跳了下来,还是一脸冷漠,“为何事争吵啊?”
这对男女赶紧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男的抬起头,一看到森森士兵又低下头,“贵人开恩,草民一家四口只剩这点粮食,不能再上供了。往岁收成好,也没交这么多。去岁欠收厉害,实在没办法了。”
容武听完摇头叹气,弯腰将牛皮大履踩在男子头上,“你们这些屁民真不懂事。你不交,神灵吃什么?神灵饿了就要吃人!到时候是吃你还是吃我?神灵怒了,天灾不断,那可是一点收成都没了。你交了粮食,可以带着家人去打猎。只要神高兴,自然会保佑容国的收成。”说完,容武加大了脚力。
周围的士兵闻言,尽皆附和。
男子的脸被踩到地上,一时哽住了,只能哼哼唧唧。
“看来是明白了,把所有吃的和值钱的拿走。”言毕,容武就要抬脚离去。
“不能拿,拿了就是杀人,会遭报应。”男子脸上冷汗涔涔。
容武由冷漠变为肃杀,“把他们杀掉喂狗。”说完转身爬上牛车。
士兵立刻围了上去,齐刷刷举起刀斧,又齐刷刷压下。顿时血肉横飞,尖叫声在空气中回荡。
“父亲!”一位面容姣好、身形盈盈的少女飘了出来,后面跟着个年纪较长的女人。两人均是泪眼婆娑,趴在尸身上哭喊不止,远处的族人也为之动容。
“且慢。”容武面露喜色,止住浑身血迹的侍卫。他上前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庞,细细把玩有顷,道,“老的归你们,小的带回去服侍我。”
士兵闻言大喜,一队将少女绑到牛车上;还有一队将年长女人扛进屋内,淫声笑语不断。
见此情景,剩下的族人乖乖上供存粮,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