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会没开始之前,沈深想带着李子星去他喜欢的地方全部看一遍,一中的花廊久负盛名,沈深先带李子星去了那里。
可平时看起来漂亮的花廊,今日看来一下子就失了韵味。
沈深不知怎么搞得,竟觉得那些用来迎宾的装饰花朵,那些开得正盛的花朵,娇嫩的花瓣展开露出花蕊,连香气都是有颜色的,晕染了周围的空气,可他却觉得淡了,一切都淡了。
沈深平白无故地将所有责任都归咎到了花朵身上,可这本就不是那些娇嫩的花朵能撑得起的责任,它们连稍重些的露水都担不起,何况是这样重大的指责。
这只能怪沈深自己,他想将最好的展示给星星看,所以连评判美的眼光都没了。
“很漂亮”直到李子星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他才觉得眼前的花朵还是平时的模样。
李子星凑近去闻花香的时候,细软的头发碰到了沈深的脖子,就这么轻轻的一触碰,僵硬了沈深的半边身子。
他们现在是“多年未见”的青梅竹马的身份,他不能越矩,可沈深那僵硬的左半边手臂,僵直地垂着——他想去牵李子星的手——一如当年那样,星星牵着他。
或许这个牵手本没有太多含义。
在沈深心里,他还是当年那个小男孩,她不过也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他下意识的去依赖她。
“星星”沈深伸出左手,还未说出下一句话来,李子星就牵住了沈深的手,一切是那样顺理成章。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应该往礼堂走了,你还要表演节目呢,别耽误了时间。”
星星牵起他的手,风鼓动起他的衣服,一切都如此简单,可沈深却那么喜欢。
心安,一切都如此心安,空气和时间都是旧时的味道。
“嗯!对!”
能够牵手的不一定是爱人,朋友,亲人都可以,对于李子星来讲,沈深是除奶奶以外最亲的人了。
即使这么多年,也一直未变。
沈深和李子星到礼堂的时候,宽敞的礼堂已经稀稀拉拉坐上了人,沈深一拍脑袋“我好像迟到了”不好意思的看着李子星。
“快去吧。”
沈深是表演人员,他几乎算是迟到了,可沈深还不着急走,直到他看着李子星一步步走向后排坐好以后,才匆匆忙忙跑去后台。
李子星看着沈深急切的样子,滋滋发笑,她的目光随着沈深到了后台消失不见,才收了回来。
不管沈深外形气质有多大变化,眼前的男生和记忆中男孩子始终是重合的。
李子星不是一中的学生,在这里待着也算自在,她与一中有些缘,只不过没有成为一中学生的份。
她只不过是故地重游,这个“故地”还承载着她最黑暗的日子,她那提也不能提起的蓝色的记忆。
她做错了一件事,以至于后来的事都是为那件事赎罪的。
所有人穿着各异的服装,尤其是女生打扮的花枝招展,李子星没有一中的校服,她坐在这里也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也是,这种时候,穿校服才奇怪。
十月七号的晚会举办的如此盛大,倒让人忘了十月八号才是真正的一中八十周年建校纪念日。
在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一中学生却极放松的,他们打扮地好看,一小拨一小拨人聚着,嘻嘻哈哈的声音传的很远。
今天,他们不是好学校里的学生,被老师家长管着,要去读书要去学习的人。
今天,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什么“之乎者也”,什么“三角函数”,什么“进行时态”在红的、绿的、黄的……灯光下一照,早就成袅袅烟气飞走了。
等到礼堂的人都差不多坐满的时候,礼堂上空的灯像石子荡起的涟漪那般向外圈扩散地灭了,只有舞台上方和第一排的位置——表演的地方和老师坐的位置,灯光还是闪耀的。
也许是周围暗下来了,静下来了,柔和的灯光聚拢成了光柱,这光柱有魔力的吸引了所有人目光,李子星也不例外。
这场晚会更像是“民间”活动,非官方却格外盛大,从头到尾都是由校学生会一手安排,而坐在第一排的老师是被邀请来观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