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哥哥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吗?他临死的时候还在对我笑,让我不要看,不要看。”,水鸾的声音急速转低,到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喘息声
白橘察觉到死亡的气息,沉闷的让人感觉到窒息,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惊恐的跑向水鸾所在的高台
可始终是晚来了一步,如同深墨的血水浸透了她的粉色长衫,空气弥漫着血液的铜锈味
白橘手脚迅速变得冰凉,她的身体逐渐僵硬,一步也迈不动
只听红椅上的水鸾说出最后一句:“你是叫白橘吧,我是随着哥哥来的,也应该随着哥哥去.......”
陷入黑暗的沉寂,再也没了光亮和声响,不管是椅上的水鸾,还是站着的白橘,都没了声音
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犹如一首送别歌,时间伴随着生命流逝,到最后连鲜血都凝固
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透过窗纸照射到白橘的脸上时,她这才“醒”了过来,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她挪动着僵硬的躯体,犹如死尸颠颠撞撞的朝水鸾的尸体走去,因为僵直太久的双腿,在迈出去的时候,冷不丁的跪倒在地,她却不觉得疼,比起地鸾和水鸾,她的这点疼又算什么
她用手肘支撑着地,爬到水鸾尸体脚边,指尖刚刚触到她的衣摆时,忽然她的身体像灰烬一般消失在空气中
只留下一块黑白相间的东西,白橘将那块东西拿在手里,触感冰凉坚硬,似乎是一块生铁
白橘将铁块抵在胸前,眼泪一颗一颗的滴在铁石上。
到最后,他们终究还是相融在一起,连生死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过了许久
白橘苍白着脸走出青楼,怀里紧紧抱住地鸾水鸾留下来的铁石
姜弋看到她,默不作声的跟在她后面
等了一晚么?白橘回头对他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
她突然很想知道,地鸾如此执着的想让水鸾活下去,如同,姜弋对自己如此执着的守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个不愿接受,一个偏偏要给。到底是谁辜负了谁?
思考片刻后,她突然又释怀了,只要做的人无悔,结局就并不重要了。
“你会永远陪着我吗?”,白橘忽然开口问姜弋
姜弋依旧面无表情,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动作缓慢跟着她
白橘又接着问:“你也一直这样保护她吗?”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那个女孩,你还会保护我吗?”
问完这个问题,白橘忽然因为疲惫双腿发软,整个人往后面倒去
姜弋条件反射的搂住她的腰,然后顺势将她抱在怀里,红色的双眸注视着她,吐出一个字:“会!”
白橘感觉自己心脏漏了一拍,面红耳赤的从他怀里跳下来,加快脚步往宅子方向走
辛墨一改妩媚,神色严峻:“现在只剩下魔界和鬼界。”
银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掌握盘古之力的人,不是魔王就是鬼母。”
辛墨迟疑的道:“鬼母这千年一直避世隐居,魔界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只有试了才知道,她可是百鬼之母,你觉得她会袖手旁观吗?!”,银弦转头看向辛墨身后的少年,笑道:“你这宠物可还听话?”
金发少年闻言垂下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双眼
辛墨不悦的鼓起两腮:“咚子可不是宠物。”
白橘整日窝在房里,一方面是因为那日得罪了银弦尊祖,二人相见怕尴尬。
一方面是她潜心研究这铁块是什么,但是除了知道它坚硬无比,其他的一概不知
白橘放下铁石,看向窗外,外面骄阳明媚,是一个极好的天气,最适合出游了
突然起了兴趣,白橘抱起小乌龟,对姜弋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走过长街,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只是本来矗立在两旁的青楼已经被拆除,建上了新的酒楼,仿佛水鸾和地鸾的存在只是白橘的一个梦
一丝沉痛浮上她的心尖,她摇摇头,将思绪重新放到现实中
街道上依旧会时不时走过几个长相奇特的“人”,白橘已经见怪不怪,从初识妖怪的惊愕和害怕,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白橘自嘲的笑笑,凡人还真是一个容易习惯的族类,不管是幸福还是痛苦,总能轻而易举的接受,然后默认,也不知是福气还是愚昧
长街的另一端,白橘和银弦不期而遇,二人对视一眼
白橘表情尴尬转过头,他怎么会在这儿?
银弦一脸从容的露出笑容
既然遇见了,躲开也不合适,他好歹还是长墟的尊祖
白橘只好走上去,一脸不情愿的伴在他身侧
突然走着走着,银弦停住脚步,转身到一处卖花的小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