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橘忍着腿痛,扯出一丝笑:“道长,你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
银弦一愣,脑袋里思索着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想了片刻,他答道:“大概还要一日吧。”
二人心里都清楚这铁板已经支撑不了一日,而白橘也等不了这么久,他们之间必须有一人待在下面承受油煎之苦
就在银弦侧头打量她时,白橘忽的抬头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如黄鹂,只听她道:“道长以后多去些地方,不要老待在枫!往后,道长来看我,就带一枝橘子花给我,每个地方的橘子花我都要,如果以后姜弋和咚子问起我,你就说我离家出走,过潇洒日子去了。”
也许是她话语之间太过轻松,银弦一时之间全然没有听出她话里诀别之意,等他醒过神,只见她义无反顾的跳到了油锅里,等银弦去捞她时,已经容貌尽毁,身上的皮肉黏在一块,如同被烤焦的鱼鳞,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骨头和肉,这样恐怖的伤却硬是没有一滴血
守在炉外的男子见到银弦抱着白橘走了出来,低下头阴阴一笑,看来答案已经揭晓了
男子走上前对着银弦笑道:“帝君,你让我办的事我也办好了,你也该告诉我辛墨在哪啦?”
银弦低头看了眼怀里没有人样的白橘,冷道:“辛赤,你下手如此之狠,是想杀我呢还是杀她?”
听闻他叫自己的名,辛赤嘿嘿一笑变回自己本来模样,道:“既然是做戏自然要做足了,帝君法力无边,怎会被我这一介小妖伤到!至于这丫头,有帝君在,哪有那么容易送命。。。”
“九铜海”,银弦撂下话后,便抱着白橘往外走
辛赤知道他说的九铜海就是辛墨此时所在的地点,他苦苦找了百年的妹妹
辛赤笑着向银弦挥手告别:“帝君,期待下次合作!”
银弦闻言一愣,随即使了一道暗法,将身后的辛赤直接变成了一条狗
辛赤摇着狗尾巴大声骂着,出口之后却是狗叫声,不由得垂头丧气的趴在地上,像极了一条温顺可爱的大黄狗
白橘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日,她吃力的从床上起来,抬头望去,窗外霞光一片,枫叶在院子里飘了一地,她怔了怔,才意识到自己回了枫林,可是她明明跳进了油锅,那样刺入骨髓疼痛,自己应该早就死了啊?怎么会回到枫林,难道是自己在做梦
白橘摇摇头,想拍拍自己的脸,却发现自己全身都缠满了白色的布条,她疑惑的去扯身上的布,却被进来送药的银弦急声打断
白橘看见他的那刻,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有气无力的唤了句:“道长!”
银弦走上去擦掉她满脸的泪水,然后不动声色的把擦泪水时带下来的脸皮藏在袖口里,开口道:“饿了没?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白橘眼里噙着泪点了点头,心里有很多话对他讲,又不敢出声,害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她用尽生命都想留住的梦
银弦将药递在她手,起身时,白橘死死拽着他衣角,仿佛他走了之后就不会回来一样
银弦苦笑着叫了一声她:“小橘。”,她这才松手,像只小猫一样缩在床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银弦端着清粥回来时,只见白橘背对着他站在院子里水井旁,身上的纱布都被她自己扯的七七八八,丢在地上
银弦心一紧,轻声唤着她,白橘僵硬的转过身子看他,转过来的那一刻,银弦看见她脸上被她自己撕出了好几个血窟窿,鲜血一个劲的往外涌
银弦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上去死死将她钳在怀里,怒道:“你知道我废了多少仙力才救活你,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白橘在他怀里一语不发,半晌之后才哑着嗓子道:“道长,我再也没有机会让你喜欢上我了吧?”
银弦又是一愣,只听她自顾自的絮叨起来:“别说道长你了,就连咚子见到我这副鬼模样也会吓到吧,其实再等一年半我就可以许人家了,现在这个样子估计连个傻子都看不上我了吧。”
“不会的,我会想办法恢复你容貌的。”
白橘闻言苦笑一声,问他:“道长,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
白橘抹了抹泪,露出一个血淋淋的笑容:“道长,你能帮我变一个面具吗?我不想天天对着一张这样的脸。”
银弦点着头,手心立马幻化出了一个凤凰图案的红玉玛瑙面具,小心翼翼的帮她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