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接管这副躯体,宋澜的魂体便一直缩在她的精神体里,沉默着一言不发,半年来都不曾有过什么情绪波动。
盛筵忍着饥饿,从未打扰她。
却是默默打算着,定要给宋澜一个清清白白、精彩万分的人生。
没有什么是比自己亲手打造的更牢固的,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应该寄托于别人给予。
无论抢夺的手段如何高明,也始终是卑微的乞求者。
“阿琅,你好了吗?”
温柔甜美的嗓声传透房门,盛筵拘了一捧水,随意冲洗了把脸,拿起布条抹干净水渍,口中懒懒应了一声“嗯”。
似刻意压低般,深沉而喑哑。
她拎起放在一旁的银制面具,一边往头上系,一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少女赵蛮双手捧着装着刚浆洗完的衣裳的木盆,正要去晾晒,见已是日上三竿,经过盛筵门外时,方忍不住催她。
房门被推开,盛筵跨步走了出来。
赵蛮虽已见了她这般身貌无数次,仍旧每次都会被摄住。
盛筵身形修长挺拨,脚下踩着一双黑色长靴,穿着一身紧袖束腰红衣,长发编成数股小辫高高扎在脑后,腰间佩带着一个银色镂空填红宝石铃铛,分明是再常见不过的羌国男子的衣着和装饰,却被她穿出了贵气矜骄的王子气派。
她细长如玉的手指此刻正扯弄着面具的绳扣,将一张鬼面面具覆在面上,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挺拔的鼻梁,轻挑的唇薄,以及始终含着三分笑意的凤眸。
“牧尔西堡的马刚被买走一批,这几日晚去些时辰也无妨。”
她现在是牧尔西堡马场的驯马师,掌管着整个西格里草原北面的马群,以一名羌国男子的身份,化名阿琅。
声音是特意食用了大量刺激性药物后,变得嘶哑低沉,难以辨别。
整个玉垄关,除赵蛮以外,无人知她是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