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等人已经退下,四周伺候的宫奴们屏声静气,惟有碧绡跪在榻前,低声泣道:“皇后娘娘,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害得娘娘遭了这般大的罪,奴婢该死,请皇后娘娘降罪……”
沈月泠走近时,便见陆轻颜抬手轻点了点碧绡的额头,气若游丝道:“亏得本宫命大。你可长点儿心罢。”
碧绡听出她的安抚之意,眼泪愈发控制不住,掉豆子般啪嗒啪嗒往下落,正抽噎着欲言,忽见沈贵妃不知何时已在旁站着,忙拭泪伏身行了一礼,低声道:“见过贵妃娘娘。”
沈月泠方才在旁听了一会,知是这奴犯了错,才致陆轻颜如今病怏怏躺在床上,面色便不见好,只冷冷应了一声。
盛筵见她来,脸上便有了笑意,支着坐起身来,嘴里却不饶人道:“今日却不知是什么好日子,竟让你亲自上门来瞧我。”
沈月泠立在床前,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忽伸过手去搭在了她的皓腕上,凝神调息至数,细诊无恙后,方抽回手,道:“何病?”
她这样没头没尾的话,便也只有盛筵能瞬时心领神会,顽笑道:“你还会看病不成?也没甚要紧的,不过是陈年旧疾,发作起来看着唬人罢了。”又道:“可是心疼我了?”
沈月泠哪是一般好糊弄的人,见她不肯说,面上佯作不在意,心里却是想着,左右李御医那里已了有脉案,届时拿过来一观便知。
“不过略读一些医书,似懂非懂罢了。”沈月泠冷笑一声,眼底情绪莫名,撑着她颈侧的软枕俯下了身,附耳轻声道:“皇后娘娘总爱说些不着调的话,只是不知发病难受起来时,可还会像这般,发出些‘不着调’的声音。”
盛筵:“……”
何谓,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沈贵妃发起火来,也是有几分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