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作任何一个人敢如此对待堂堂一国之君,怕是十族也不够他诛。但是面对沈月泠,公西兰锦却是放下了足够的尊严和面子,可见待她确实情深似海、与众不同。
盛筵不知何故,突然嗤笑了一声,总算是放下手里的话本,秋水般的眸子微微一闪,对碧绡道:“在这马车上待了几日已是闷得慌,既有这般乐子,何不瞧瞧去。”
碧绡“啊”了一声,一脸茫然的看着皇后娘娘,怎么也不明白她怎会是这般反应?
哪怕对皇上已经淡了情思,她好歹也还是皇后娘娘啊?!将来只要诞下嫡长子便什么也不惧了,怎的如今眼睁睁看着皇上对别的妃子宠爱有加她却一点儿也不着急?若是沈贵妃先她一步诞下长子,依着皇上对她的宠爱程度,指不定太子之位……
碧绡愣神间,盛筵已经下了马车,披着狐毛大氅,揣着一兜杏仁子,走到了沈月泠的马车前。
围着的宫奴侍卫们齐齐给她见礼。
盛筵略一颔首,侧过头去看向公西兰锦,‘咔嚓’一口咬碎了杏仁壳,剥开里面的籽,慢悠悠吃着,问道:“皇上这是在与沈贵妃演哪出折子上的戏?”
公西兰锦瞥了她一眼,见她愈发没个娴淑得体的形象,不由略一皱眉,旋即很快又松开了,脸上挂着一如贯常的浅笑,却带着几分疏离,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皇后来此有何事?”
自然是来看你笑话的。盛筵笑眯眯磕完了手里最后一颗杏仁,尔后伸手将公西兰锦手里端着的药抢了过来,不待他反应,便提起裙摆,登上了沈月泠的马车,只侧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撂下一句:
“臣妾自是替你分忧解难来了。”
车帘掀开又阖上,阻断了车外一干人等的视线,谁也不知车内是何情形,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公西兰锦看着摆荡的青石色暗锦垂帘,不知为何,莫名有些焦躁起来,眉眼间渐渐添了几分冷意,温雅俊秀的脸庞少见的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