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高高的太师椅上,很显然这个老奶奶地位不低啊。好在陶安念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小场面嘛,hold住的,一点都不用慌张,她也只是吓得握紧了太师椅的扶手而已。
陶安念默默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大殿下站满了两排女子,穿着打扮整齐划一,唯有在陶安念左边侍候的姑娘衣袖颜色略深些,多了些其它姑娘所没有的刺绣暗纹,显然身份不低。倒是头饰却比其它药女还要素静些许,看来是个不爱出风头的姑娘。
她们个个都有好颜色,这比囹山那些天灵地杰养出来的小妖精也差不了多少啊。肿么肥四,现在人人的颜值都辣么高了吗。
陶安念殊不知药谷里采选药女的第一原则就是:五官端正。倒不是为了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而是因为颜值,就代表牌面。如果清一色的高颜值美女,药谷就会带给人一种神秘虚幻的感觉。
但陶安念想不通啊,一烦恼不知不觉就带入了小家伙的腔调,习惯性思考的小动作也暴露出来了。
于是底下本来低垂着头的姑娘们口瞪目呆地看着平时严肃的谷主烦恼地捏着自己松垮垮的脸,许是感觉手感有点好,又捏了一下。
当陶安念察觉到哪里不对时,气氛已经跌到了冰点。
陶安念急忙放下了蠢蠢欲动的爪子,恢复到那个高贵娇矜的老太太人设里,掩饰般的喝了口茶水,面不改色地轻咳一声:“全都下去吧。”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陶安念成功用眼角捕捉到自己右手边服侍的药女瞳孔微缩,显然一派震惊的样子。
她们退下去不久,陶安念就接收到了剧情,当时只觉得好大一盆狗血泼下来,谁能告诉我传说医毒天下一绝的药谷主老太太馥霜为什么是被男配薄言羲派人毒死的,不是一绝吗?什么毒厉害到连她也辨不出来。
而老人家唯一的心愿便是守护好药谷,并找到合适的继承人。
看场景,时间没算错的话,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而且,没猜错的话就是她刚刚穿过来手上拿着的茶水之中,别问陶安念怎么知道的。因为她虽不精通毒术,却能提前知道自己每次穿过来都是在信愿者死之前。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她刚刚一时紧张,忘记了茶水有毒,直接喝下去了呀。
好在,这毒未免也太过好解。陶安念拿起茶杯轻轻晃荡,幽幽的水汽便向上冒,其实下毒的人手法未免有些拙劣,淡淡的药味混合着茶香袅袅升起氤氲了脸颊。
看这下毒的方式要么是毒术不够精通的外行人,要么就是根本故意要让馥霜发觉到茶水有毒的人。
可男配薄言羲做事一向缜密,怎么可能用外行人,且排除馥霜一心求死的打算,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给馥霜下毒的是她最为亲近的药女芜箐了,如果是她亲手端上来的茶,馥霜就肯定会毫无防备地喝下。
毕竟芜箐是馥霜一手带大的养女,甚至有传言说下一任的药谷主便是馥霜这百般疼爱的养女。事实也确实如此。看来,芜箐可能只是薄言羲派来试探馥霜的,没想到馥霜一下子就死翘翘了。
陶安念忽然觉得脑壳有点疼,这些小婊哔――(消音)一个个的都不安分,烦银。
陶安念轻车熟路地来到芜箐的房间门口,这个房间可以说是这个药谷里除了馥霜老太太枫紫楼和清褚轩之外最为豪华不过的了。由此可见,馥霜对芜箐的宠爱。
还未靠近便听到一阵凄厉的哭声,陶安念听得一头黑线,这演技也太浮夸了吧,她甚是不解风情地一下子破开了门。
芜箐闻声抬头,水雾雾的大眼睛,打湿的睫毛忽闪忽闪,好似闪动的小星星一样。见到来人,她忽然愣怔住了,后来眼睛里闪烁的星芒满是自责。她急忙拭干了眼泪站了起来,似乎想要凑上前去,又急急顿足,只是不安地搅着手。
陶安念一言不发的走到一张梨花木椅中坐下,端的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自顾自的为自己沏了一壶茶慢慢地品。
芜箐似乎不堪忍受谷主这般的冷遇,不需逼问就把一切都招了,过程那叫一个详细。
大致意思就是说亲生父母被威胁,然后命令她下毒给谷主,但是她自己良心未泯给谷主下了一个简单的毒,希望她能发现。
陶安念差点笑出猪叫,我信你个大头鬼嘞,她极力控制寄几的心情,冷声道:“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错,那就罚你去刑房废除武功,让王伯领你去芙蕖阁执事吧。”
要说到这王伯,可真是个厉害人物,药谷唯一的男人,专注于倒夜香四十三年,那芙蕖阁便是人们五谷丰登的归去之所。
芜箐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小脸蛋变得惨白惨白,看起来我见犹怜。
可惜芜箐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陶安念可不是馥霜,芜箐那楚楚可怜的小眼神算是抛给瞎子了。
她虽是受宠,也从来不敢违背谷主的话,只好乖乖退下,去刑房领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