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长歌从梦魇之中惊醒,昏暗的屋内点着一盏蜡烛。长歌掀开帘帐环顾四周,每次梦醒长歌都要反复确认,生怕重生才是一场梦。
看到闺房里熟悉的情景,才稍稍镇静下来。可是长歌梦里残留的揪心的痛意,仍是让她喘不过气来。
“小姐,你怎么了?”
在门口守夜的谷雨听到小姐的叫喊声之后,立马急匆匆地走到屋内。
看着床榻边惊魂未定的女子,谷雨连忙从桌上倒了盏茶水,让小姐压压惊。
“小姐,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长歌接过谷雨递来的茶杯:“我没事,你下去吧。”
“诺。”谷雨欲言又止,边走边回头看着明显情绪不对的女子,似乎小姐已经很多次晚上从梦中惊醒了。
谷雨担心地退下,顺带剪了剪蜡烛的灯芯,随即掩上门出去了。
长歌掀开被子,手上的茶水还没有动过,杯子传递的暖意化不开长歌心里的冰寒。
长歌走到窗前,屋外是伸手拨不开的黑夜,像极了前世她生命最后的时光。整个天机阁全是潮湿的霉意,而她活在看不到阳光的地方。
刚刚长歌梦到前世母亲临死前的遗言,梦到萧玄华绝情的推开自己,恍如隔世……
“萧玄华……萧玄华。”长歌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一旁女子的身影倒映在屏风上,夜晚的阴风吹得影子摇曳着。
长歌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胸口:为什么我还是会这么痛?
眸子里满是痛苦,眼眶之中的热气不停向上翻涌,温热的液体一滴滴从鼻尖滑下来。
长歌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女子平静的神情一点点扭曲:这种痛,难道不应该让他也尝尝吗?
……
清晨,长歌还在正厅用着早膳。
一只猫精神抖索地跳下台阶,在院内穿梭而过,径直往屋内走去。
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早已习惯了雪花的出现,看着雪花经过纷纷侧目望去。
此时,转角处端来一盆水的红衣,看到雪花的身影惊喜地嚷道:“雪花!”
红衣把净手的水盆放到走廊旁,欢喜地跑到屋内,“小姐,雪花回来了!”
这时雪花也走到了门口,里屋的门槛有些高。雪花只好搭起一只爪子,臃肿的身子从门槛上挪过,“噗通”栽倒在地上。
长歌看了看眼前缓缓爬起来的肥猫,长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洛忱还没有把它接走?
雪花走到长歌的脚边,咬了咬长歌的裙摆,朝这个架势是要把她往门外拉。
但是长歌丝毫没有察觉到雪花用意,长歌感受到裙边的拉扯,腹诽道:这一大早为什么都不让人省心?
长歌把雪花踢开,雪花打了个滚,仍然顽强地走到长歌身边继续拉裙角。一来一回,周围的侍女大眼瞪小眼,这个场景她们也是琢磨不透:这是上演哪一出?
雪花累得瘫软在地上,歇息了一会儿,又锲而不舍的开始继续“撕”长歌的裙角。
长歌看着雪花反常的举动,心里闪过怀疑:莫不是雪花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
长歌推开椅子起身跟着雪花往外面走,接下来众人远远看到这样一幕:一人一猫在院子里飞快地穿过,自家少阁主跟在一只猫后面跑?
方莫尘刚走出门,看着白色毛绒绒的猫:奇怪?这不是洛忱大人的猫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雪花跑几步还要停下来,回头看看长歌有没有跟上,等到出了阁内。雪花的步子逐渐放慢,一直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地。
远远地长歌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背对长歌来的方向。广袖的白衫随风舞动,只能看清男子挺拔的身躯。
长歌小声试探地叫道:“洛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