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中,侍女给公主缠好了最后一层纱布,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几日天气格外潮湿,因此墨沉乐的剑伤总是不见好。甚至晚上的时候,伤口处还会隐隐作痛。
皇后看着一旁换下的沾满血的纱布,不由地担心:“本宫不是吩咐下去了吗?这些人竟然还是让公主受伤了!”
皇后脸上的忧色逐渐变得狠戾,通身的气势也变了变,看来一定要好好惩治这些办事不力的奴才。
墨沉乐忍住痛意,一只手撑着伤口,另一只手扶着椅子的手柄艰难地站起身来:“母后,儿臣没事的。”
“况且这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不过是流点血罢了。”
皇后思索了片刻,虽然很是心疼。但是仔细想了想乐儿所说并无道理,能够得到天机阁的支持才是最为紧要的。
于是皇后打消了刚刚的念头,心里的怒气也逐渐平息下来。
墨沉乐挥退了周围侍候的侍女,皇后一脸疑惑不知道乐儿这到底是何意?
等到殿内洒扫的宫人全部离开,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秋思心领神会地关上门。
秋思站在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一切稳妥墨沉乐才严肃地开口问道:“母后,儿臣还是要问那天的问题?到了现在,总是可以说了吧。”
皇后犹豫了片刻,叹了叹气,看来也是时候要把这件事告诉乐儿了。
墨沉乐看到母后微微松动的态度,之后便谨慎地环视四周。她心里隐隐觉得接下来母后讲出来的事情,一定不一般。
“墨尧不是你父皇的孩子?”
墨沉乐呆滞在原地:“什么……母后,你不是在说笑吧?”
墨沉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这个秘密似乎已经远远超出了她心里的设想。墨沉乐的视线再转向母后,满脸不可置信的时候。
皇后没有反驳,只是微微点着头继续开口道:“当然,墨尧也不是我的孩子。”
“什么!”
只见皇后走到凤椅上,仿佛只是讲了一个故事一般:“墨尧不是皇室血脉,这就是我一直以来隐藏的秘密。”
“至于要得到天机阁的势力,是怕事情败露也能有一些转机。我们必须要提前谋划好,否则走错一步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墨沉乐纠结之后,仍然问了出来:“那皇弟……”
“不,墨尧……他又是谁?”
空气之中沉默了片刻,偌大的宫殿也没有一丝回音,远远还能听清殿外清脆的鸟鸣。
皇后凝重的情绪一点点加深,似乎不知道从何处讲起。想来想去,一切可能都是要怪叶雨嫣这个贱人吧!
“当年,陛下偏爱叶雨嫣,短短一年便从嫔位晋升到贵妃。本宫身为一国皇后,却没有为燕国生下皇子。况且在这后宫里,没有陛下的宠爱,又没有皇子傍身该有多么艰难。”
“昔日先帝宠爱洛妃,不惜想要废嫡长子立洛妃的儿子为太子,难保陛下不会走上先帝的旧路。”
不行,不能让叶雨嫣这个贱人得意!
“你外祖父与舅舅也商量过,这坐江山的人必须要从咱们林家出,这才能保住家族的荣耀。”
想起这一桩桩一件件,皇后揉了揉额头,这个季节时常伴随着头疾发作。
十几年光阴,皇后早已不是当年豆蔻年华的女子了,头上早就冒出几根白发。
墨沉乐看到母后的神情,不禁在心里叹惋:这便是后宫里女子的宿命吧,哪怕母后身为一国皇后……
紧接着皇后继续说道:“墨尧其实是……当年谢家的孩子。”
“什么?是那个一夜之间被灭门的谢家?”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