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硕先猛吸一口气再深呼出去,避免自己想要口吐芬芳的心,然后盯着电梯看,最终停留在“2”。
管硕头上的头发被刚下来的电梯开门一瞬间吹起,脸上堆积着无奈和不解。
“二楼而已,他需要电梯?”
打自己的时候,反抗自己给他穿外套的时候,没觉得身子骨到了这般地步。
到了二楼之后,管硕惊了,这是什么天王老子的宝塔小房子——两梯户,老大爷全买下来了,还给打通了!
管硕看着眼前,人家把自己给的那个外套坐在屁股下面,坐在地上换拖鞋,什么土豪习惯,为什么不站着换?
“怎么,心疼衣服?”
老师傅一挑眉,头上的几根毛发飘来飘去,干的就是快。
“我不,”管硕话刚说一半,又给老师傅打断:“心疼就拿着走!”话还没落地呢,衣服就从屁股下面抽出来砸在管硕的怀里,一顿操作搞蒙少年。
“我没说我心疼啊!”
管硕来气了,这一路上都什么乱七糟,给自己都快憋死了!
“你嫌衣服有味道,我给你换了,没伞,都是我借来的,你吃饭,我说请你吃就没让你掏钱,我话都没说完,你老是不让我说!”
管硕感觉自己肝儿都快气炸了,什么神仙大爷,太难伺候了吧!
他一转头朝电梯口走去,老大爷在那儿看了他好几眼,什么话也没说,管硕不经意间从电梯旁一面小镜子看见大爷的表情,有些落寞,有些失落,他看着老大爷嘴角动动,就转回去了。
管硕心头一紧,是不是刚刚说话语气太重?
电梯来了,老师傅听见门一响:“你不是要走吗?”
管硕离开电梯门,刚准备踏进老师傅家,脚下一闷,把鞋和袜子都脱在门口,然后走进去。
“钥匙。”
“没拿。”
“你快还给我。”
“我都给你说了,我没拿,怎么学不懂听人说话呢?”
老师傅进去,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奇怪……管硕看着电视里放的节目,这电视一整天都不关吗?
他看了这屋子里的家具,说句真心话,真的这老师傅是隐形富豪吧……谈不上家缠万贯,但是香港的这种富贵楼盘,两梯户直接打通,未免太暴力了吧?
任青年都没有这个勇气,干这种事,万一给人家把承重墙搞坏了……这怎么说?
整个屋子根本看不到头,拐个弯就是别个户型的地方,而且这里每一户都有200平大小,屋子里没人说话,只有他们俩的呼吸声和电视的声音。
“社会职业有很多,每个不同的职业都带给人们不同的人生体验……”
管硕还看见墙上挂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本书的封面,但是字很模糊,他越走越近,不自觉的靠近相框,下面还有一行字,站太远了看不清。
电视里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女主持声音甜美:“那些把现实题材做成悬浮剧的主创们,早已脱离了普通人的生活,做好现实主义,发掘现实题材最重要的地方在于,”
管硕听着电视里的声音,慢慢靠近墙壁,直到读出那行字:“……真听,真看……真感觉?”
什么乱七糟的?
这不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这不是早年间学的课本上有名的知识点吗?
管硕迷糊之间听见老师傅在身后说了句话:“表演最重要的是身临其境,人只有一辈子,但你可以不同一些。”
管硕扶着头,模模糊糊睡过去,临睡前只看到几个字——演员的自我修养,含糊之中问了句:“为什么是我啊?”
他身体的重力开始不受控制,老师傅在他闭眼之前说了最后一句:“因为你含了真正的刀片,你值得跑这一趟。”
眼前光影不断游离,头疼到炸裂,一睁眼就看见墙上挂的电子万年历,还有山水花鸟。
“2004年月24日早上10点39分01秒”
胡扯什么,我还以为自己穿越了,看来就是烧糊涂了……
管硕下床,却感觉自己身上怪怪的,怎么感觉有点臭,这是在……货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