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就好,那就有劳无名兄再忙活一下,用隶书帮我把这个照抄一份。”谢誉也不跟他客气,伸手给他递了一张纸和一条手绢。
史历把纸张和手绢接过来后,发现纸上用简体歪歪斜斜地写着“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正是唐代诗人王维的《红豆》一诗。而手绢的边角上却是绣了几朵花,史历依稀认得那是兰花。
“你是要让我用隶书把这诗抄到手绢上?”史历问道。
谢誉赔笑道:“正是,虽然我现在识得的隶书也多了,可真要写出来,怕是会让人笑话,毕竟我连简体字都写不好。”
“还非得用隶书写,看来这不像是要给咱府里头那位夫人的,这是要给谁的呀?”
“还能给谁啊,还不是给蔡家小姐的。”谢誉有点怪史历明知故问了。
“既然你认定我们现在是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可就在这个时空里的王维还没生出来,你就把人家的诗给盗用去撩妹了,这可不大好吧。”史历不禁为王维鸣不平。
谢誉诡辩道:“王维何人啊,人那是可大才子,少了一两首诗,损不了他多少才气的。再说我又没署名说诗是我作的,她看完后要是一厢情愿认定是我作的,那就没得说的了,可怨不得我。”
“你可真会说。”史历拿谢誉没办法:“你既然想人家了,直接去见她不好吗?直接当面给她吟诗,什么李商隐、元稹的那些,你又不是不会背,还非得搞手绢传情这种调调。”
“唉。”谢誉不由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不得为人家女方的声誉着想嘛,这里可不比现代社会,我要三天两头没事就跑人家里去见她,别人会怎么说她?这样影响不好。”
“没事,凭物寄情,也不失为一种情趣。但你这么做,府里头那位夫人知道吗?”
谢誉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只是假作夫妻,有名无实,互不干涉。”
“可你现在这就是想和那位蔡小姐真作夫妻是吧?行吧,我这就助你一把。”
谢誉满意地把史历抄了诗的手绢装在信函中,然后交与薛大,让他找蔡府那马夫转达至蔡琰处。
原来,谢誉让薛大去蔡府活动,就是要买通马夫阿牛,让他帮谢誉花钱在蔡府中打点好一切,好让蔡府的下人能为谢誉传递消息,并且不乱嚼舌根。
黄昏时分,正对窗望晚霞的蔡琰,不时拿起手中的丝绢,反复研读上边所写的诗句,目光每每落到丝绢所秀的兰花处,总是能会心一笑。
见自家小姐像是看痴了一般,小翠忍不住说道:“小姐,你天天这样看,还看不够啊?”
蔡琰也不多作理会,只道:“要你这丫头管,多嘴。”
“这谢公子也是的,光派人送这手绢来顶什么用呢?他人又不来,我看他是非要把小姐你弄痴了才高兴。”
“你懂什么,少要说他的不是。”蔡琰转念一想,道:“不过算起来,他确实是好些日子没有来了。”
“可不是嘛。不过这眼瞅着就快要过年了,在新年里头,你们俩总还是能见着的。”
“你说,他正月里真会过来拜年吗?”
“依婢子看啊,他肯定会。他就算不过来问候老爷,也总要借机过来见见小姐吧。”小翠打包票式地说道。
蔡琰本不想再搭话,突然又想了一事:“对了,让你找的红豆,给找来了吗?”
“哦,是喔,小姐给。”小翠赶紧把一把早已风干的红豆递与蔡琰。
看着捧在掌心上的红豆,蔡琰悠悠地说道:“他是交州人,想来他在南方是见过生长在树上的红豆的。不知要是能看到挂满枝头的红豆,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致?”
她这话,不知是对小翠说的,还是只是自言自语。抑或又是,是想说与另一个人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