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侍女一看就急了:“你胡说!我们根本没有撞过你。”她又拉着蔡琰手臂求道:“小姐,你快救救阿牛哥吧!”
谢誉暗自叫苦,本来想着让胡轸拿马夫出出气,让他有个台阶下,这事就算翻篇了,这丫鬟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真会给我惹事。
看着蔡琰向自己投向了求助的目光,国色天香之下又带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惹人怜惜,令谢誉不由动容。
也罢,反正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多得罪胡轸几分,少得罪几分,也不见得有多大差别。于是谢誉大喊:“别打了,都别打了。”
士兵们被谢誉这样一喊,暂时停住了手脚,回过头来想等胡轸指示。谢誉趁机示意薛大和李力,让他们赶紧上前把人拉开。薛、李两人脸有难色,想着对方有那么多人呢,但既然谢誉下令了,他们又不得不从,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胡轸顿时怒道:“谢大人,你这是何意?难不成连个小小的马夫你也要管?!”
谢誉没理会胡轸,反而对着蔡琰侍女道:“你这么说,是我们胡将军冤枉了你阿牛哥咯?岂有此理!明明是他没把马车驾好,怎么就变成是胡将军冤枉你们了呢?”
谢誉此言一出,把所有人都愣住了,无不纳闷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是站哪一边的。
谢誉又走近胡轸马旁道:“胡将军,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要是传出去了,不就让人以为你冤枉好人,滥杀无辜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这些西凉军嫡系在欺负蔡邕这些后来的幕僚呢,这样主公脸上也不好看。我看这事还是得上报主公,请求主公定夺,以保你的清誉。”
胡轸听完眉头一皱:“这等小事,就不用打扰主公了吧。”
“诶,此言差矣。”谢誉把手一摆:“这怎么能算是小事呢?这马夫驾驶马车不慎冲撞了胡将军,让你受到了惊吓,万一你落下个创伤后遗症,以后光看到马匹就害怕不已,还怎么上战场杀敌?那我们大汉不就少了胡将军你这样一个栋梁之才了吗?这简直就是国家的损失,人民的损失啊!不行,你还是让我去禀告主公吧,好让主公还你一个公道。”
胡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他算是明白了,谢誉左一个主公,右一个主公,就是威胁着自己要再不罢休,就要把这事捅破天,到时打杀马夫事小,欺负蔡邕事大,自己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谢子恒果然口舌了得,难怪主公如此重用,本将受教了。上报主公就不必了,让他以后好生驭马吧,我们走。”说完,胡轸领着一众亲兵灰溜溜地走了。
谢誉总算舒了口气,不料那侍女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那个大恶人在耍赖,反倒说我们诬蔑他。”
蔡琰盈盈一笑:“小翠,不得无礼,公子这是在帮我们呢。”看到谢誉向自己微笑示意,蔡琰又施礼道:“未亡人蔡氏昭姬,多谢公子仗义相助,未知公子尊姓大名?”
蔡琰原字昭姬,只因至晋代为避司马昭名讳,故而当时的人将其改称为文姬,文姬一名自此便流传了下来。
谢誉心想,果真是她。这时谢誉才来得及仔细端详蔡琰的美貌,只觉她端丽冠绝,完全符合谢誉心中对古装美人的所有想象,而曾为人妇的经历,更为她的姿色平添了几分成熟的诱人韵味。想着世人皆为她的才华赞许不已,怎么千古以来就没几个文人骚客,在她的美貌上多作些文章呢?不然自己此时也好摆弄一番。
四目相交时,谢誉发现对方还在等着自己的回应,才回过神来连忙还礼道:“小生姓谢名誉,字子恒。方才之事,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这又岂是——”蔡琰话没说完,却嫣然一笑,直把谢誉看呆,想着女人真是善变。
蔡琰只觉自己失态,连忙解释道:“妾身本想说岂是举手之劳,但又想起公子方才和那将军所说的岂是小事的话,故而失态,倒让公子见笑了。”
由于知道历史中蔡琰凄惨的经历,所以蔡琰在谢誉心中一直是一种凄苦断肠的印象,当下这种强烈反差,让谢誉一时不知该如何搭话,只好报以一笑。
蔡琰接着说道:“妾身方才危在旦夕,幸得公子出手相救,未亡人的清白之身才得以保全,公子大恩大德,妾身来世当结草衔环以报。”说罢,又向谢誉施了一礼。
谢誉虽然心里在想何须来世呢,但还是要像个正人君子那般说道:“昭姬这般说,倒是折煞小生了。”
他倒也不再唤她小姐了,而且突然还想使坏一下:“令尊乃音律大家,相必昭姬你也略懂一二,如若真想报恩,不妨改日为小生演奏一曲。”
谢誉说完翻身上马,更道:“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告辞了。”他扯过马缰,未等蔡琰回应,便已扬长而去。
谢誉的一番话,让蔡琰变得略带忐忑,想着这人怎么这样就走了。她这样一想,倒把自己也吓一跳,一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冒出这样的念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