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周公瑾好像在问他们,又好像在问自己。
看上去周公瑾异常镇定,但是乔林燕注意到,他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慌乱的内心。
她轻轻拍了拍周公瑾缠满绷带的手:“你好好休息,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看着乔林燕忧心忡忡地出去了,猴子、胖子和梅哲婷三人围着他,开始说些从出发去鲁省一直到现在的事情,帮助他记忆,但没过多久,周公瑾就头痛欲裂,又昏了过去。
“这可真是不妙啊。”猴子三人看他又陷入昏睡,就坐在一起讨论起来,“我的术可以帮助他恢复一些法术的伤害,但却没办法帮他恢复记忆。”
“我看乔小姐给他施了不少术帮助他恢复,但为什么他的情况越来越差,难道说,乔小姐……”梅哲婷现在也是草木皆兵,不敢相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猴子摸着下巴说:“我看,我们找机会带着公瑾溜出去,出去了到医院里看看可能还比在这里强。”
“你说的有道理,”胖子愤愤地说,“这个什么狗屁协会都是他们自己说的,做的事又那么霸道,全然不把我们当人看,想抓就抓,想关就关,可恶。”
——
某一层的一间豪华套房,客厅简洁干净,一张白色长沙发,边上一方茶几,上面放着厚厚一本书。窗明几净,窗帘十分规整地挂起,壁挂电视机下方一排矮柜,上面只有一个木制收纳盒,里面整齐地放着几个遥控器和充电设备。除此之外一切都收进柜中,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什么都干净利落,虽是十分整洁,却也毫无生气。
乔林燕穿过没有烟火气的客厅,走进书房里,在一张书桌前站定。她把情况汇报给了书桌对面的人,那人沉吟道:“他的情况跟陈居安一样?病症都是莫名其妙加重了……看着他们的都是我们的人吗?”
“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这点可以放心,唯一有问题的……要么就是他们自己人里有鬼,要么……”
“要么?”
“他们的日常用品有问题,比如食物、药物等。”
“你别忘了,为了给他们见面的机会,我们故意疏忽了那只跟踪虫,以及关闭了电子锁的报警系统,据说他们在里面有两分钟时间单独跟陈居安在一起……”
“这个我后来想办法偷偷上去看过陈居安的尸体了,他在他们进去前两小时左右已经死了,但是身上确实有法力波动。”
“但他们几个都一致说尸体上没有任何法术的痕迹。”
“对,我选择相信他们,因为我也偷偷溜进陈居安的房间看了一眼,里面没有法术的痕迹,法力波动不可能是他们的。”
“哼,”对面那人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他们在打那个术的主意,这个术我们乔家志在必得,你务必要保住他的命,尽快从他嘴里套出那个术。”
“好的。”乔林燕一点头转身出去了。
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一个人,坐到书桌旁的沙发里:“大小姐一个人顶得住那些压力吗?”
“孩子嘛,是需要锻炼锻炼的。”书桌后面的人站起来,是个身材颀长,西装笔挺的中年人,他把领带松了松,笑着走过去。
“跟那边的合作会不会有问题?”沙发里的人声音慵懒,斜斜地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中年人打开他身旁的小酒柜,拿出一瓶25年的Chivas,倒了半杯递给他:“他们敢把我们推到另一边去吗?”
沙发上的人接过酒杯邪魅的笑了起来。
——
周公瑾已经听他们大略地说了一遍发生的事,他现在就好像是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事情发生。人的思想有时候就是那么奇特,有些事身在其中却看不清,如今作为一个旁观者倒反而看出些东西来。
胖子和猴子去做常规检查了,他们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梅哲婷几乎没有受伤,只是当时有些脱力,休息了这几天早就好了,就只剩下周公瑾这个重伤患。
昨天乔林燕发现问题后,立刻派人调查药品和食物,果然是挂的水里加了些料。过手的人很多,短时间内无法一一追究。于是今天开始周公瑾用的一切东西都是乔家特供的,这也算是特殊待遇了。
乔林燕推门进来,正好看到周公瑾坐在床上发呆。这几天全靠乔林燕每天不断给他施术治疗,他才能好得这么快,这点就是梅哲婷也是服气的。
一个高阶辅助术师是极其难得的,辅助型的法术不比战斗型法术好练,甚至更难,尤其到了高阶,辅助效力显著,但却是为了别人,因而少有人愿意修炼这些辅助术,练到高阶不仅要耗费大量精力,更是需要一些天赋,因此高阶的辅助型术师地位反而是很高的。
乔林燕肯花这么多精力来救治周公瑾,至少说明她是真心要他好起来。
“你今天好点了吗?”乔林燕一边给周公瑾做检查,一边随意地问道,“想起什么了吗?”
周公瑾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这个术叫什么?”
“什么术?”乔林燕不解地转头看他。
“我只隐约记得有人对我这里施过一个术,自我醒来,身上一直不舒服的就只有这里了。”
“有人在你的心脏施过一个术?我怎么没有查出来?之前查过没有法力波动啊。”乔林燕说着把手按在周公瑾心脏处,很快她就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发现呢?”乔林燕自语道。
拜托快一点!周公瑾暗想,果然不想再受一次这个术。他已经后背一片冷汗,手指悄悄攥住了床沿,捏得骨节都发白了。
可能是波动很微弱,之前匆忙下忽略了吧。乔林燕心里想着,抬起手放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周公瑾长出一口气,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不动声色地问:“这是什么术?”
乔林燕想了想,忽然睁大眼睛看向他:“这是钻心术,没想到……”这个术她略有所闻,是一种残忍的审讯法术,能让人有剜心之痛,但却死不了,也查不出伤痕来,这样他都没说出什么来,可见要么是心志坚定要么是真不知道。
但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再次皱起眉头。陈居安被移到单独的房间治疗,事关重大,她是领头人,一开始大家都觉得他快要醒了,但却忽然又加重了病情,而且她还发现了一点法力波动,虽然她发现得早,很快帮他清除了,但这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