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终究回了家,她第一次没有了可有可无的态度,放下青春期所有的骄矜与自傲。
为了一个人。
一个在以后数十年给予她痛苦的人。
也是一个值得她坚持下去还在的人。
世界就是需要一个平衡,你需要一个理由活下去,它总有理由判你死刑,让你一次次失望,在深渊边缘徘徊,向死而生。
这是安世荣第一次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女儿如此低声下气的跟自己说话,恍然间,他仿佛回到当年和南知意的母亲分别时的场景。
她和自己第一次分别是一个人跨越千山万水跑到京城找到了自己,那时的她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问自己,为什么离开她。
最后一次和她见面是回到十里铺,她把尚在襁褓的南知意托付给我,带着希冀与深情的说:“安哥哥,非你所愿,死生不悔。”
看吧,她直到最后都是这样的善解人意,对别人说的话从不在意,只是一直相信,相信我从没有辜负她。
南知意开口了,她的话一下子把安世荣拉回现实,他知道,南知意和她不一样,即使自己一直悉心培养,但也不可能变出另一个她。
“我想要请求您帮我一个忙,是我一个同学的祖父,一名考古学家,他被冤枉需要您的帮助。”
“是莫成显吧。”安世荣淡淡道。
“是的。”南知意心中惊奇他的消息灵通,面上依然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我只想知道,你那个同学是谁,为什么会求到你这里来,你不是平时在学校一向十分低调吗?可不要被人骗了。”
“您说的是。不过他是我从前就认识的人,我信得过他。”
“哦?让我的女儿信得过的,看来人品不错。是男生还是女生?”
南知意沉默了,她不想跟父亲探讨林榆雁的一切,包括性别,但此时自己是来求他的。南知意咬咬唇,刚想说出来,就被安世荣打断了。
“是男生吧,你喜欢他。”安世荣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戳破了南知意苦苦隐瞒过所有人的真心,鲜血淋漓。
南知意想要辩解,但看到安世荣眼中的戏谑和了然,她知道她不可能辩解的过的,毕竟辨人识人是他的专业,而他专业过硬。
“可是父亲这件事与我要请求您的事情无关。”
“无关?不,这是一码事。”安世荣一眼就看出自己女儿的犹豫与迟疑,看来那个男生不仅不喜欢女儿,还可能是在利用她,而女儿太喜欢他了,连平时不肯轻易叫出口的称呼都不在意了,太傻了,在感情上和她母亲一样,被人吃的死死的。
安世荣顿了顿,继续说道:“告诉他,帮他可以,不过让你做他女朋友就行,时间不限。”
南知意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男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