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立在电话那头笑骂了一声,顿了顿然后道:“你知道安知情回来了吗?”
南知意放缓了呼吸,仿佛是在忍耐什么,过了好半晌,才闷闷的答道:“嗯。上周回来的。”
徐天立道:“我说你怎么忽然下定决心了呢,可是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了,她和林榆雁也不一定有可能了,你又何必自断后路。”
“老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林榆雁面前,从来没有过后路。况且”后半句南知意没有说出来,况且,哪怕是她已经有孩子了,他能为了她还说抛下她就抛下她,丝毫情面都没有。算了吧,这么多年,一直执着于一个人,期盼着他可以回头看看身后的她,累了,真的追累了。如果自己不再有动力追下去,那她和林榆雁只能是越来越远。
两个人,越来越远,还有必要在一起么。所以,林榆雁这一次换我来成全你,成全你和她这么多年的情深。
最后徐天立嘱咐了一番就挂了电话,只剩下南知意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地毯上发愣,不知道想着什么。
此时的安静祥和仿佛也预示着什么,遥远的中国京城有人也在为了谁拨动心绪。
林榆雁一个人坐在书房处理着自己代理的诉讼文件,但总是不能自已的飘向桌角上放着的离婚协议书。他想起,那天南知意没有挽留也没有祝福,他们就像是陌生人一样,明明相识半生,相伴十年了啊。
林榆雁又想起,那天见到安知情的时候,她还是那么漂亮善良,即使自己刚刚离异,却还是一直在安慰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告诉任何人他和南知意的事情,即使是昔日爱人也不行。因为这些对他来说,前半生是耻辱,现在是什么呢。
林榆雁有些迷茫,却又不自觉的一次又一次回到他和南知意的婚房,明明从前南知意在的时候他从来不回;明明他如今有很多房子,其中一幢还借给安知情暂住。
他突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南知意知不知道安知情回来了?如果她知道,那她会不会误会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所以这才是她终于决定放手的原因。
可是她若如此轻易放弃那还是她么?这些想法像一把刀一样扎进林榆雁的胸膛,可这些还不够,他像是一个行将致死的旅人,却又像是渴望发芽的小苗野蛮生长。他不可控制地想起当年的桩桩件件,还有忽然想起的他和她那一年决定在一起的初衷。现在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事,对于有的人来说,一提就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