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应无求如约而至,来到德川幕府大堂内。
德川家康正和一名老者谈笑风生,聊的不亦乐乎。
应无求一进门,德川家康就站起身,向着老者介绍道:“户泽先生,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的,伊藤家家主,伊藤诚。”
“伊藤,这位就是甲贺派掌门户泽白云斋先生。”向着老者介绍完,德川家康又向应无求介绍道。
应无求闻言,连忙行礼,问好道:“户泽先生,您好!”
“您好。伊藤家主。”户泽白云斋还礼道。
应无求将手中提着两袋包裹,分别递给两人,道:“德川将军、户泽先生,这是我从大明国带来的极品大红袍,是武夷山仅有的几株大红袍母树上,采到的茶叶,极为难得。今日特意带来,给两位尝尝。”
“哈哈哈,伊藤家主,客气了。”德川家康毫不客气的接过包裹,对着户泽白云斋道,“户泽先生,这可是好东西啊!大红袍母树产的茶,可是天下少有,今天我们可是有口福了。”
“那就谢过伊藤家主了。”户泽白云斋本来没想接过包裹,听到德川家康这么一说,知道了此茶的珍贵,这才收下包裹。
“户泽先生,客气了。”应无求道。
“哎,好茶,要配好的泡茶师傅才行。可惜了。前日,武野小姐回江户老家了。不然她对这个大红袍茶肯定很有兴趣的。”德川家康面带惋惜的说道。
“那真是可惜了。武野小姐的泡茶手艺,远近闻名。不能一尝,实在可惜。”户泽白云斋一听,附和道。
“来来来,都坐,都坐。坐下说。”德川家康招呼两人坐下。
三人刚坐下,户泽白云斋便开口道:“伊藤家主,我听德川将军说您想入我甲贺派道场学艺?”
“是的,在下对甲贺派忍术仰慕已久。这才拜托德川将军引荐,还望户泽先生不要怪罪。”应无求回到道。
户泽白云斋摇了摇头,道:“怪罪自然不敢当,但是我甲贺派也不是这么好入的。今日,你虽然带来了极为珍贵的大红袍母树的茶叶,但是你要是不符合我甲贺派的收徒标准,我也是不会收徒的。如果收徒不成,这茶叶,你拿回去便是。”
“户泽先生,说笑了。我伊藤诚送出去之物,岂有收回之理。无论收徒之事,是否顺利?这茶叶,都是我伊藤诚送给户泽先生的。”应无求带着笑容回应道。
“那我就先谢过伊藤家主了。”户泽白云斋抬手行礼,谢过之后,脸上笑容一收,继续道:“我有一事请教,不知伊藤家主是否愿意为我解惑?”
应无求知道考验开始了,连忙回应道:“愿闻其详。”
“世人皆称我扶桑忍术,除伊贺甲贺之外,皆为末流。伊贺忍术精妙诡异,深得忍术灵巧之意,杀人于无形,而甲贺一派忍术,都说是战场杀伐之术,不重忍不重幻,算不得真正的忍术。对此,你怎么看?”户泽白云斋问道。
应无求脑中略微思量之后,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
户泽白云斋和德川家康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应无求为何发笑,开口问道;“伊藤家主为何发笑?”
应无求脸上笑容一收,认真的看着两人,开口道:“户泽先生,说得极为有趣。世人皆知扶桑忍术都是以伊贺甲贺为忍术正宗,也都知道伊贺重忍幻、甲贺重体,怎么会有人说甲贺忍术算不得真正的忍术呢?况且我们都知道忍者作用是为君主秘策、破坏、暗杀,以及保护君主直系血脉的安全。”
“综上所说的几点,伊贺能做到的,甲贺做不到吗?既然都是能做到,同样都是扶桑忍术的正宗,又怎么会有人说算不得真正的忍术呢?”应无求反问道。
“你这说法,倒是有意思了?你说是吧,户泽先生?”德川家康一听,乐了,看向一旁的户泽白云斋,道。
“能言善辩。”户泽白云斋摇了摇头,继续道:“可你还是没回答我?为什么选甲贺,而不选伊贺呢?”
“世人皆称伊贺重忍幻,甲贺重体,原来我也这么以为。今日一见户泽先生,才知世人愚昧。在下在中原游历的时候,曾有去过一个武林门派。
那个武林门派叫做少林,里面的武僧整日吃斋念佛,就是为了平复练武带来的戾气。他们把这个叫做禅,所谓一武一禅,就是练武必练禅,练禅必修心,只有心境修为达到的人,才能继续修炼更高深的功法。所以他们大多武僧,身上没有一丝戾气,给人中正平和、慈眉善目的感觉。
而今日,我看见的户泽先生,也是一个这样的人。一个重体重势的甲贺忍者,身上竟然没有一丝戾气。这样的人,一出手必然石破天惊。试问,这样的忍术,难道不值得我伊藤诚选择吗?”应无求认真的看着户泽白云斋,一字一句的说道。
听到应无求的话语,户泽白云斋的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平和淡然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开口道:“有趣!”
刹那,在户泽白云斋开口后,铺天盖地的杀气瞬间笼罩住了应无求。
恐怖的杀气形成了一种强大无比的势,死死的定住住了应无求。
正在势中心的应无求感觉置身冰天雪地之中,被凛冽的寒风不断侵蚀着;又好似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被狂风暴雨狠狠敲打着。
此时,应无求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部炸起,就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面前的户泽白云斋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