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縻州始设于高祖朝,当时战乱刚止,百废待兴,整个大唐在册不过两百万户。
隋末乱世,百姓或因战乱而亡,或避于山野,单人口就相较于开皇五年的八百九十万户锐减四分之三。
完全不像某些历史发明家所说的李唐坐享其成,窃取了亡国的“千古一帝”杨广的“千秋伟业”。
当时,华夏在突厥的威胁下甚至于差点重演了一回五胡乱华。乱世之中北方的几方势力不得不在互相攻伐的同时与突厥委曲求全,当时的李渊也不能例外。
两百万户,连中原的部分耕地都只能无奈抛荒,哪有足够的人力去充实偏远边境。
外加府兵制以农为兵本身的缺陷——不利于长期驻守、越是偏远越难以成行……
是以偏远边镇,往往只能册封各异族首领,以此节约兵力、人力,遂成羁縻州府。
朝中虽有册封之权,但各羁縻州都督大多世袭,久而久之,到如今已有尾大不掉之势。
但慑于大唐军威,各羁縻州大都不敢有所妄动,对于朝中的诏令,也普遍遵行。偶有叛乱,有时大唐甚至不用出兵,只需借用周边羁縻州府兵马即可。
只是各羁縻州府暗地里的小动作是免不了的,也并非所有羁縻州府都这样安稳。
若是某一天大唐军事衰落,反叛不过是旦夕之间。
……
总的来说,李弘观政一日,收获颇丰。
观政之后,李弘的生活又回到了定式,治《尚书》、读《论语》,而后再来一次观政……
这一回李义府倒是没刻意找李弘的茬,李弘牢记张文瓘的嘱托,对待李义府与其他相公别无两样。
而李义府的反应……至少现在李弘完全猜不出李义府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于己无碍,李弘也不愿搭理他。
而李忠的处置也成定论:废为庶人,徙黔州,囚于承乾故宅。
这也让李弘有了一丝危机感,他可不愿意落得这般下场,没有网络,他根本宅不住。
自入夏之后,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起来,已经被允许可以出宫的李弘也不愿意出门了,在阴凉的大殿中,配上冬日窖藏的冰块,时不时再吃上一颗冰镇的葡萄……
如果不是还要读《春秋》,该是多么惬意的生活啊!
未久,李弘得到一则消息,营州都督薛仁贵生擒契丹松漠都督大贺氏阿卜固,正押送其回东都洛阳。
这时李弘才意识到薛礼就是薛仁贵。
东北部羁縻州的叛乱刚解决,北方羁縻州的叛乱却开始了。
铁勒九姓中思结、拔也固、仆骨、同罗四部作乱,左武卫大将军郑仁泰将兵讨伐。
总的来说,显庆五年已经过半,唐军的征伐才刚刚开始。
对于这些国事,李弘只有看着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