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四
“哟,兵部尚书刘启恒,稀客呀。”
刑部尚书冯耀森拱手作揖。在朝廷上见证了魏忠柏的末路后,刘启恒就来到了刑部,回礼说:“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下今日前来,自然是有事想请问一下冯尚书。”
“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鼎力相助。”
“冯尚书知道刑何这人吗?”
“知道。”冯耀森点点头,“刑何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刽子手,砍头凌迟腰斩样样精通,也算得上是一位人才了,不过这几周前他似乎是失踪了,刑部没人见到过他了。”
“冯尚书知道近几日夜晚发生的砍头事件吗?”
“略有耳闻。”说罢冯耀森皱了皱眉,说道:“你特意跑来跟我说这件事,难道凶手是刑何?”
刘启恒点点头,说:“没错,如果冯尚书知道他住哪的话,我也好办事。”
“唔……他住在城西,具体在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去那问问吧。”
“谢冯尚书相助,那事不宜迟,在下现在就去了。”刘启恒作揖告别,离开了刑部。
刘启恒一离开,冯耀森立马就招呼旁边的侍卫过来,低声说道:“你知道刑何住在哪里吧?带几个人赶紧去找刑何,一定要在刘启恒之前找到并杀了他!”
“属下明白!”
刘启恒来到大街上找到了李道松,李道松带着五个士兵一大早就在大街上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两人会合后一同前往城西去找刑何。
二人带着五名士兵在城西到处打听,最后才找到了地方,刑何就在城西的一处小宅子里,“砰砰砰砰……”李道松敲响院子的正门,但里面却没有人答应,李道松又敲了几下,仍然没有回应。
“准备好,我们两个来踹门吧。”
李道松对身边的一名士兵说了一句,随即两人抬脚用力一踹,木门直接被踹到在地,一行人冲到屋子前,李道松推门拔刀跳了进去,但屋中一片狼藉,空无一人。
“看来这里发生了一场争斗。”李道松把刀收回了刀鞘,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地上的血迹,还很新,“而且很可能就是刚刚发生的。”
“难道有人雇杀手来解决他吗?”刘启恒问道。
李道松并没有理会刘启恒的问题,一边查看四周的刀痕,一边说:“照这情况来看,双方在这缠斗了一阵,就刀痕和脚印来看,对面肯定不止一人。”李道松手托下巴,陷入了沉思,“他们应该是从正门进来的,窗户的破口是朝外的,看来刑何是跳窗逃跑的。”
李道松跳出窗外,地上浅浅地印着数个脚印,一直延伸至院墙下。
“查出什么了吗?李道松?”刘启恒来到窗边,探出头问。
“恩,可能吧。”李道松头也不回地答道:“估计他跑到西城门去了,我试着追踪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
说罢,李道松就跑开了,顺着脚印追了出去。
刘启恒回过头望向屋内,就见一名士兵递来一本小册子,说:“大人,属下找到这本东西,看起来像是日记。”
“哦?日记?”刘启恒接过并翻开了册子,毫无疑问上面的是刑何的笔迹,记录了他在一段时间内的经历,刘启恒找了张凳子,坐在上面细细阅读了起来。
李道松奔到城西门,被守门的士兵拦了下来,“现在城中戒严,想出城就先表明身份,露出手臂。”李道松不耐烦的掏出刘启恒给他的兵部的令牌。
“大人,恕在下失礼。”士兵拱手弯腰低头道。
“没事。”李道松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问道:“我问你,刚才有人出去吗?特别是拿着刑部令牌的。”
“有”士兵点点头说:“刚才有一人拿着刑部令牌出了城。”
“那没错了,那人往哪走了?”
士兵指了个方向,又补充说:“对了,在他之后,又有三个人拿着刑部的令牌出城了,走的方向都一样。”
“刑部的人在追杀刑何么……为什么呢?”
李道松哼了一声,这些东西交给刘启恒去思考吧,他只要抓住刑何就行了。李道松跑出城门,继续追赶刑何。
“今日,冯尚书私下找到了我,交给了我一个任务。”刘启恒翻阅着笔记,“他要我深夜在城西外的林子里杀掉一名囚犯,他告诉我那个囚犯是一名奸臣,仗着自己的后台为非作歹,为了防止有人救他出去,需要我在今晚立马处决掉,自然也会是给我一点报酬,这种既能杀奸臣,又能挣钱的好事我怎么会拒绝呢。于是我当夜就砍下了那个奸臣的脑袋,那个奸臣死前的眼神十分的平静,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难道他不是一个奸臣?我被骗了?应该不是吧,那副模样应该是装出来的。”
“大人,我们要去帮助一下李道松大人吗?”一名士兵抱拳问了一句,打断了刘启恒的阅读。后者点头同意说:“说得没错,我们先去帮李道松,这日记我就边赶路边看吧。”
说罢,刘启恒带上刑何的笔记,一路边走边看,与士兵一同往西城门赶去。
李道松一路追到林子城西外的林子里,路上不时能看到血迹,也不知是谁的。继续往前走,李道松看到了血腥的一幕,刑何右手提刀,左手提着一个脑袋,那脑袋的躯体躺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两具尸体,无一例外的是身首分离。刑何满身都是鲜血,有他自己的,也有敌人的,他抬头瞧了瞧李道松,李道松从他眼中看出来了,他现在感到满足。刑何随手一抛,把手中的头扔到李道松脚边。
“下一个,是你。”刑何语气平和的说道。
“有点不对劲,冯尚书几乎每天都来找我,让我半夜在林子里处决犯人,我师承父亲,这把斩头刀只斩有罪之人,如果我用它来斩忠义之士,先祖在九泉之下将永不瞑目。”
“我认出你了,二十年前让人闻风丧胆的刺客,李道松,是吧?”
刑何面带笑容,敞开着双臂。李道松并没有回应对方的问话,只是沉默着,刑何继续说道:“我从一位日月会的朋友里听说过你的故事,其实我挺崇拜你的,不畏强权,刺杀奸邪之人。没想到你现在却在为官僚跑腿!怎么?你背叛你的日月会了?”
“我从没有背叛过任何人。”
李道松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永远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无所谓,我不在乎。”刑何耸耸肩,“反正你会死在我刀下。”
说罢,刑何紧握斩头刀,向李道松发起攻势,李道松右手拔出腰刀反握,正面迎了上去。
“果然,事实如我所料的那样,我偷偷问了一下那个将要被我砍头的人,原来他们都是魏丞相的政敌,都是与他作对的人,都是忠义之士,我不能为虎作伥!但……我能拒绝冯尚书吗?我已经帮了他这么多回了,如果我现在收手,那我一定会被他暗中灭口!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刑何挥舞着斩头刀,横挥竖斩,气势汹汹的压向李道松,但李道松却显得游刃有余,左闪右躲。
“不过是个空有力气的粗人。”
李道松冷笑一声,看清了对方的刀路,侧身躲过一刀,右脚猛踩住刀身,左脚一脚踹到刑何身上,后者被踹得后退数步,但他却依然紧握刀柄,趁势把刀从李道松脚下抽了出来。李道松也不打算强踩着他的刀刃,跳开任他抽出了刀刃。
“果然,冯尚书已经决定派人来杀我灭口了,我刚解决了两个,我必须立马离开这里!幸好我还未成家,父亲也远在开山城,他没办法威胁到我,只要离开这里,他就永远也找不到我!”
看到这,刑何的日记就结束了,刘启恒合上日记,抬头一看,原来已经跑到城西门了,他对站岗的士兵问:“卫兵,你们有看到刑何或者一个拿兵部令牌的人来过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