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看到空悟露出诡异笑容，并且一只手拿起平台上襁褓中婴儿的时候，何方慌了，这可是他最后的念想了。

“空悟大师，你把孩子还给我，我就当此事没发生过。”瘫坐在椅子上的何方突然有了力气，站了起来，言语激动。

“大哥！”丁原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压着火气叫了一声。

这空悟绝对是不能放过的。

“郡守大人说得对，空悟大师，饶我们一命，我们保证出去不会乱说话的。”

“是啊，大师，您一直是我们心中的大师。”

“都是这个少年，肯定是他故意的，说不定啊，他才是强盗派来的，专门陷害空悟大师吧。”

“都给我闭嘴。”丁原胸中一团怒火，到了生死之际，这些丑恶嘴脸不仅让他十分厌恶，更是关乎着烟柳郡的颜面。

“这世上最可怕的便是人心，芊儿，你懂了么。”龙芊儿随着人群聚在一起，耳边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

龙芊儿点点头，没有开口回答，今日的所见所闻让她感触颇深，和她平日里听到的根本不一样，她想看看，那个少年会如何应对。

“郡守大人很想要这个孩子？”空悟大声笑着，将婴儿提起来，想要放在了眼前哭到呆滞的五夫人手中，被她躲开了。

何方看到这一幕，大声怒骂着，言语恶劣，并非一个文人所为。

可惜的是，他眼中的五夫人不为所动，好似一个空壳人，失了魂魄。

“可惜啊，郡守大人，这孩子我可不能在还给你了。”空悟笑说着，言语中满是讥讽。

“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要不然，把他们都杀了，我还当我的郡守，你还是大师，没人知道的。”何方焦急的说着，声音都在颤抖，或许他脑海中已经一片空白，忘了他是什么身份。

这番话无疑在场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可惜啊，这孩子不是你的，我还是不能给你。”空悟开口，何方如受雷击，满脸的不愿相信。

“郡守大人恐怕忘了吧，这五夫人可是我推荐给你的，此等美人，岂能让你一人独享，送给你之前，我和我这些兄弟们可都是品尝过那般滋味了，这孩子，怎么会是你的呢，你说是不是。哈哈哈。”

“噗！”何方只觉胸口压了一块重石，气血上涌，吐出了几口鲜血，惊坏了身旁的几位妻妾。

踉踉跄跄，没能稳住，撞倒了椅子，瘫在地上昏了过去。

“把他扶到一边去。”丁原冷冰冰的说道，看着昏迷中的何方，眼中再没有了之前的热烈。

“你今日，必须死。”丁原低沉着声音，充满了杀意。

眼前这空悟的所作所为，让他死多少次都不足惜。

“巧了，这些年受了你不少气，我也想杀了你。”

“杀！”

那一天，郡守府中杀红了眼……

听说不少衙役倒在了血泊中，悟禅寺的僧人也死了不少。

那天，一位少年呆立在原地，任由周围厮杀哭喊，都无动于衷，少女持剑，守在他身边，挡住了不少人。

血染红了少女的衣衫。

那一天，城中百姓瑟瑟发抖，远离了郡守府的那一片区域。

听说青云州来人赶到后，郡守府中只剩下了一地尸体，没有一个活口，郡尉丁原单手持刀，跪在地上，死不瞑目。

后来的日子，郡守府有了新的郡守，安定了恐慌中的烟柳郡。

悟禅寺变成了一座空庙，新来的郡守带领着手下官兵，查封了悟禅寺，免了烟柳郡百姓的三年赋税。

……

两年后，烟柳郡。

“爷爷，这人是谁啊。”城里玩闹的孩童用手指着角落里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只见他嘴边淌着口水，怀里抱着一个破旧枕头，嘿嘿傻笑。

“听说啊，这是以前的郡守，脑子不大灵光了，变成了个傻子。”

“啊！”听娘亲说，要是不乖乖听话，就会被郡守大人抓走的！

小孩吓了一跳，远远的躲开了。

老人看着跑去别处玩耍的孙子，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地方。

他记得之前城南的这个角落边，是一个书生模样的痴子，也和眼前这疯疯癫癫的人一样，脑子不太灵光。

后来啊，听人说死了，死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位姑娘，两人是服毒自杀的。

据说被人发现的时候，脸上还都是笑容。

反正老头他自己是不相信的，哪有人死了还是开开心心的。

“人老咯，安安心心看孙子吧。”老子看了几眼，孙子都快跑远了，颤颤巍巍，癫癫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