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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水篇10:清芷往事

有了阿白的鼓励,阿直总算能写下去了。

但是刚写了几张纸,便到了正午。

『你自己好好带着阿白去吃饭罢?』阿夜突如其来的提议,让阿直杀了个措手不及。

『我有些事情。』阿夜解释着。

尽管阿直坚信解释便是掩饰,但阿夜还是走了。

『这二胡卵子——』阿直很生气。

阿白只当是他俩关系好。

……

『我突然想先演一遍你的剧本。』

阿白走在路上,抬头认真地看着阿直。

『好。』阿直同意,于是拿出剧本。

……

阿白:[先生,您好。请问百乐门怎么走?]

阿直:[莫名其妙——我看你也不像什么高层?]

阿白:(撒娇)[先生~]

阿直:[难不成——你是间谍?!]

阿白:(生气)[我不是间谍!]

阿白:[我要是间谍,我还会特意来找您?]

阿直:[你知道我是……?]

阿白:[您是高层罢?]

阿白:[看您的服饰,应该是军官级别的人士?]

阿直:「有见识!」

阿直:「但是我还是不能否定你当间谍的可能性……只能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

……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冷冷的声音出现在直白身后。

回头,望见是一个高瘦的的人。

『什么间谍不间谍的,我感到很害怕。』那人哆嗦了几下,皱着眉头,露出奇怪的表情。

『没什么,我们在练习演戏。』阿白摆摆手。

『啊哈,那么就好、那么便好。』那人笑笑,『不过说到演戏的话,尽管我只听了一点儿,但我觉得你这个剧本不太行。剧本啊,要有深度才行。』那人开始教导阿直。『抱歉啊,我是第一次写剧本。而且这个剧本主题压根儿就不是我想的。』阿直挠挠脑袋,想到了阿兰随口说的剧本主题,有点恼火——那是真俗。『那你写过小说吗?』那人想要了解一下阿直的能力。阿直愣了一下。

颜大才子,之所以有这个名号,不是因为他小说写得好,也不是因为他剧本写得好,是因为他是一个独特的人。他是不太会写小说的。

他写的是他自己的经历,再加上在学校里学的一些技巧,构成了他自己的散文。尽管他的经历不是很艰难,但也没有过于顺滑——因为他好几年前一直到现在,都是与家里不太联系的。

当然,这不是他自己的意愿,而是他父亲——颜森的意愿。因此他也不太想让人知道,他是颜森的孩子——毕竟,现在,他是独立的一个人。

阿直如实告诉那人了,除了他与家里断绝联系这一点,尽管他并不熟悉那人。

『你自己的经历,我觉着很棒。』那人特地顿了顿,他观察着阿直的神态——他特意说出如此不明不白的言语,那么这样的话,阿直所理解的词句又会是如何?——他想了解这个。

『我也觉着很棒。』阿直低头思索,同样回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言语——像是暗号,但又不是。

那人觉得是不能了解到阿直的理解,于是叹了口气,说得明白起来:『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把你之前写过的散文整理起来,当作是剧本。』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觉得还是差了一点。』阿直其实明白,但依然皱着眉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他又补充道:『我觉得有些地方还是欠妥当。电影应该是以对话与动作——一切能够表现在屏幕上的事物为主,而不是文字。文字里所描写的事物,展现在屏幕上,或许只有一点。而电影的时长却不止那一点。』阿直还是明白一些基本的道理的——尽管他不常看电影。

……

说起来,他上一次看电影,还是和阿夜去的。

——大概是几年前。少年的他与他、同样也是新潮的他与他,当时尽管不是什么重大的离别、悲伤的离别——甚至于以后无法见面的离别,但也算是阿直人生中第一次自己与阿夜离别——以前有着父母带着,而那次,是他自己要外出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也算是比较重要。

——他是去当兵了。

那年是高中毕业,本来应该参加大学的自主招生,但是他想,无论何时都可以考,不如先去参军。他觉得自己的年龄还不大,挥霍个几年也无妨。

参军那年,他把自己头发剪短了,而之后也一直是那个形象。当时的他认为,当兵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当兵的时间似乎有些无法掌握。

后来过了一年,或许是老天爷觉着他参加的那一支军队没有什么战斗力,于是那一支军队,除了阿直,是全军覆没了。其他战友死得很荒唐——有一次外出,说是那里有敌军,便在那儿待了几天。结果敌军没等着,等来了饥荒,粮食断绝了。而附近的村庄里,尽管是丰收的季节,但也没有多少粮食——因为突然就被蝗虫袭击了。

战友们就待在那里等死,阿直说他去跑跑、找找有没有粮食。他真的去找了,当时是刚发现粮食没了,所以他还没有感到饥饿。

最后粮食是找到了,但由于跑回去还要时间,阿直已经是努力了,但战友们也已经死了。

那可怎么办……?随后,阿直突然发现,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自己,以及这些战友们。——虽说是战友,但其实也没有感情深到哪里去。毕竟一仗都没有打呢。于是阿直便只好埋了战友们,带着粮食长途跋涉,身上是有点当兵的工资的,但是不到绝境,他还不能挥霍。——因此他就靠着两条腿跑到了城里。他其实早已发现,他当时在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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