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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心

贺浔觉得救人理所应当,垂死挣扎的程镇人则仿佛把贺浔当做了救世主,敬若神明。

每天往来破庙的人不断,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或谄媚或低下的笑面。

在自己两条胳膊上各划了三十多道口子之后,贺浔终于撑不住了,虚的快要站不稳,这天一早,他打坐片刻攒了点力气,强撑着出了门,想要去南山上找点芙兰枝,先前望着南山上灵力充沛,就算没有芙兰枝也说不定还能有点别的。

贺浔弱弱地边走边歇走了半晌——虚的法力都使不出来了。

好容易挪上了山,在山上幽幽地又转了半晌,只寻到些冒着灵气的花花草草,除了好看点别无用处,还有能强行调动全身法力的灵灯兰,其它一概没有。

飘忽的贺浔看着自己在山头上被妖鬼吸干了精气似的模样,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呢?

想不起来了。

虽说才过了一年而已,但这段时间的经历好像被他刻意模糊了,塞进角落,以至于自欺欺人久了,自己就真的不大记得了。

山上的贺浔坐在石头上歇够了,伸手薅了一把灵灯兰,手在身下生了绿苔的石头上使劲按了一把,把自己撑起来,拍了拍手指沾的绿色,摇摇晃晃的往山下走去——也不算白来吧。

“有些冷。”贺浔想道,“还能坚持多久呢?”他抬起胳膊看了看,伤口有新有旧,翻着皮肉挂着血丝的,与结痂的疮疤交错挣扎在胳膊上,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天书阁除了“与宿主同死”外,再没有记录有关鸩魑的只言片语,也不知鸩魑多久成型,又或者要夺走多少性命才会成型。

贺浔思量着,这一辈年轻的神官们肯定更没有知情的了。或许应该去找八方天尊打听打听,不过——这八位有的已经超脱三界外,有的蹲在仙境沟通天地,闭境不出,还有的悟得至玄妙法去西天跟着佛祖混去了,总之,现下一个都不好找。

进退维谷。

贺浔边走着,边觉得浑身仅剩的热血不约而同地放弃了四肢,一股脑涌进心口,四肢渐渐麻木起来,最后只剩僵硬地摆动。

摆动了不知多久,远远地望见那座民屋并不密集的小镇,可一靠近,贺浔就觉得不对劲,原先已经被血烛压制住的鸩魑竟忽然又蠢蠢欲动起来,整个镇子上方都隐隐有了些许邪气。

贺浔大惊,忙咬牙调动起浑不似自己的双腿,几步冲进镇里,去了先前巷子里救下的举着蜡烛的姑娘家。

那姑娘名叫萍儿,父母早亡,她相依为命的弟弟蓬玉被鸩魑附身。萍儿一见他眼里便像亮起了一盏孤灯,幽幽的有了几丝光亮。

“道长!道长您可算回来了,呜……”萍儿边说便哭起来。

贺浔瞧着门外街上又跑出几个鸩魑人发了狂,忙一把将门掩上,“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萍儿抽噎着:“今天好多人围在庙前,他们说,先前的血烛烧……烧完了,想去找道长再讨一些,但是……道长您不在庙里……”

“我去南山上找生血的灵药了。”

“我说许是有什么急事出门去了,但他们……他们说……”萍儿止了哭声,咬了咬嘴唇,“他们说是道长您分明是跑路了,没本事了,救不了我们了……”

“还……烧了您的庙……”

贺浔到不在乎那所本就不属于他的破庙,急问:“我留了几只碗,事先接了血放在桌上的,这么快就烧完了?”

萍儿茫然:“什么……血?我一早去给您送些点心,进屋什么都没见啊……”

贺浔心道:“出门前明明做了准备,就怕人们找不到他着急,萍儿却说没有,是她在撒谎?还是……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他还没想到深处,就听外头哭天抢的又吵起来。

“你弟弟呢?”

“在里面。”萍儿回头忘了一眼里屋,“他屋里的血烛还燃着。”

贺浔将萍儿往屋里轻搡了一把:“看好他,你关好门,无论如何都别出来。”

“道长……”

贺浔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院门。

一出门便当头扑过来一个鸩魑人,口中呜嚎不止,蜷着身子,分明内脏都要被吸食殆尽,本身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可四肢仍在不依不饶地四下狂甩,见人就扑。

贺浔往旁一闪,绕到那人身后,鸩魑人循着活人气也迅速转身,甩起双臂狠狠往贺浔身上砸下。

贺浔又是一躲,就这样一路半退半引着他,离开了萍儿家。

等彻底走远贺浔运起法力脚尖在地上一点,跃离地面,飞身攀上了街后的一棵大树。

高站远望着,程镇的街道上又一次游荡着一些无意识的鸩魑人,各种角落里都瑟缩着常人,又是担心自家亲人,又是唯恐被亲人所杀,在原地握拳咬牙,惊惧交加。

贺浔皱起眉头,先前明明只有孙本克一人被附身,且自己嘱咐过孙夫人,千万不能放他出来,怎么他回了一趟天界,整个程镇就有百余人被鸩魑附了身?再者,今早备用的血又去了哪里?他几乎放干血才勉力压制的魔毒,又怎么会忽然集体发了狂?

他现下这身况,还有那么多血来救这一百多人吗?

飘忽浔抬眼望向天边,要来了吧……邪气外散的鸩魑要惊动天界了。

树上的贺浔正沉思着,白日的青天却陡然变了脸,黑压压的天空,远远飘来一朵硕大的彩云,飘到程镇上空便倏地四散开来,落地化成一列列身着玄甲、手持法剑的天兵!

领头的那位抬手在镇周围布下结界,掷地有声地下令:“鸩魑附身者,擒!”

天兵们得了将令,立刻有序地行动开来,将街上一个个鸩魑人架在剑下,等着下一道命令。

角落里的亲人们纷纷走出,却惧于森然的天兵不敢靠近,在原地此起彼伏地唤起剑下人的名字来。

贺浔从树上跳下来,拦在将领面前:“这位将神,在下朔方真君贺浔,此地是我的辖区,这些人我也在救,阁下来此大肆屠杀凡人是否有违天规?。

将领拱了拱手,“早听闻朔方真君大名,小将是天军中一小小领兵,名衡真,不足挂齿,来此地除邪是奉天君之命。”

说罢看也不看贺浔,冷然下了第二道令:“诛!”

众天兵得令,手下立刻挥剑。

“等等!停手!!”贺浔上前去夺下来好几把剑,“他们只是凡人!是暂时被鸩魑附了身,我的血!我的血可以压制住这种邪物,这些人不能杀!”

衡真眯起眼:“朔方君有多少把握能将魔毒彻底驱除?又有多少把握能保证他们不再伤害他人?”

“我……我马上就会有办法了……”

“这么说,朔方君并无确切手段,如今只是在拖延时间。”衡真语调平波无澜,“那您可知道,每耽搁一刻这些魔物成型的机会都会加大一分?”

贺浔望了一眼热切的常人,“我……知道。”

“如此,朔方君还要阻拦吗?拿无数人的命去赌一场没有胜算的局?”

凡人们不敢同天兵要人,只好站在原地向唯一熟识的道长求救,一时间救命声争先恐后地塞满了贺浔的耳朵。

“不到最后,胜败难定——我再赌上下注人的命,万死无悔。”

贺浔说罢,一边两口吞了先前山上薅的灵灯兰,另一边长\枪浊清赫然在手,枪\身灵光流转,在贺浔手中武出一道漂亮的弧度,“锵锵”几声将天兵的法剑尽数挑飞。

下一刻,枪指衡真。

衡真眼皮都不抬,“看来朔方君这位子,您是坐到头了。”

衡真拔剑出鞘,气势凌厉地斩向贺浔。

两个贺浔都不知道的是,此时天界天君与众神正通过玉清镜全程围观着这场热闹。

天君叹了口气:“这朔方……太不像话了。”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仙公越众而出:“贺浔公然违抗天命,还对仙界同僚大打出手,诸神都看着呢,请天君务必责罚!以正天规!”

西方昧谷真君莫忧细声细气道:“朔方君他只是不愿滥杀无辜,若是因此受罚,怕是要寒了除魔卫道众仙的心了……”

“是啊,那些确实都是凡人,若被天界所杀,我们往后该如何自处!”至姮愤愤的开了口。

“至姮元君莫不是因为平日里与那贺浔走得近了,被蒙了心?那些分明是被魔毒操控的傀儡,哪里还是凡人?”另一位神官反驳道。

“昧谷君,贺浔平日里是帮了你不少,这我们都看在眼里,但这次关乎天界尊威,你可不要徇私啊!”

莫忧弱弱地缩在角落里,没再说话,至姮看了看颜以修,见他一副忐忑不安但明显不打算开口的模样,不由暗暗啐了一口,还要张口,便听老仙公又道:“这事往小了说,是朔方君赤子之心,珍重凡人性命,只是方式方法有待商榷。”他捋了一把胡子,“往大了说,便是他贺浔枉顾天规,庇佑邪魔,欲将万民置于死地,其心当诛!”

此言一出,又得到了不少附和。

至姮咬咬牙,向天君告罪一声,恨恨地出了玄德殿。

天君被吵的脑仁疼,摆摆手:“众卿,安静,这样,传音给衡真,让他告诉朔方,若执意要护他们,便……便撤职受罚罢。”

老仙公及一众附和心满意足地齐声念道:“天君圣明。”

程镇,人们心惊胆战地看着昔日春风和煦的道长一言不合就拔\枪向神仙,一时间也顾不得伤春悲秋了,齐刷刷瞪着这场天神之战。

贺浔猫腰躲过衡真一斩,浊清灵巧的在手中转了个方向,戳向地面撑了他一把,随即弹起身换了只手将浊清横劈了出去。

衡真架剑一挡,被浊清带起的法力逼退好几步,旋即一抖手腕,再次缠上来。

一时间天兵也好,凡人也罢,只觉镇中大街一时间成了个斗场,两人一枪一剑斗得难舍难分,场中灵光法力不要钱似的四下乱蹿,时不时还有一两个天兵被误伤,“哎呦”“哇呀”的哼唧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贺浔觉得被灵灯兰压榨出的体力法力都削薄了不少,渐渐力不从心起来。衡真也没讨到好,右腿被浊清刺穿,鲜血横流。

衡真怒极,指使手下天兵们一拥而上,将贺浔团团围住,各自出了招。贺浔握紧浊清,大喝一声,拼了全力,枪挑两千天兵。

衡真在旁瞧着心中暗惊,两千天兵竟都被贺浔一人一枪压的抬不起头来,这还是在他失血过多,身体虚弱的情况下,若他全盛时期,该是何等风姿?

贺浔双手握\枪发力,将北面一排兵直接甩飞了好几里,剩下的在后方想偷袭,又被他反手一掌灌起一道法力,震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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