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安宁，一起有说有笑的吃过晚饭，羽生妈妈就不耽误小情侣独处，自己回公寓去了。

第二天做完手术，夏林就和由美一人半天轮流着照顾陪伴。

虽然羽生本人并不喜欢这样，可从麻药的作用中醒过来之后，费尔南德斯和教练组的人就过来探望了。出于礼仪，羽生勉强忍着术后强烈的不适和他们说话玩笑，这个单人病房热闹了一阵。

等他们走了，羽生松了口气，也许是刚刚展露出活泼好精神耗费掉了他的绝大部分精力，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却难得固执的毫不害臊的当着妈妈的面拉着夏林的手不撒手，要夏林坐在床边陪他说话。

夏林不忍心拒绝，只好在由美温柔的视线中纵容的让他握住她的手，讲着最近看的某本科幻小说的故事。

羽生就这么恹恹的，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听夏林绘声绘色的叙述，时不时的用柔软的声线提出疑问或者追问后续情节。

多伦多的冬日难得出了太阳，他注意到夏林在被下午的阳光笼罩下显得格外清晰的脸上的细碎绒毛。

真好，要是她能一直在这里陪着他就好了，他想。

第二天，他仍然没法动，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又拿起解剖书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旁边正抱着笔记本不知道看什么的夏林“对了，你能陪我到什么时候来着？”

夏林想了想“下周二吧？”

“啊？这么快？”羽生惊讶又不舍的发现，现在都周五了。

被他那哀怨的小眼神逗乐了夏林无奈道“虽说是研究生，可实际上就是在给教授打工，他要付我薪水的，所以请假不能请太久。再加上最近才谈了新项目，本来就一堆事，其他同学都在熬通宵呢，就我一个人因为谈成了那个项目在休假…”

虽然理解，可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舍不得的。

“呐，我说你以后真的要从事这一行吗？感觉会很累很辛苦啊！”

说到未来，夏林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白“在编程前线工作的话确实很累，不过你放心，这段时间我有在好好考虑。你知道的，家庭对我来说很重要，先不说婚姻，哪怕只是为了方便以后照顾爸爸，我都不会想要当一名全职程序员的。先积累学历和科研经验，毕业以后在大学里教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听她这么说，羽生感觉心里莫名更不舒服了。

他平时忙于训练，很多时候顾不上她，一直觉得她有自己的事做是一件好事，虽然想见的时候见不到这确实是个问题，可是“你说的先不说婚姻是什么意思？”

夏林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语气很不好的追问“你是压根没想过要和我结婚吗？”

“我不是···”她终于琢磨明白他那些话的意思想要解释，就又被他打断了。

羽生终于将多年来对她的思念和不舍宣泄了出来“从13年开始交往到现在，4年了，我们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有多少？每次我需要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你都不在，每次和你说个什么事都是没事的，加油，我相信你可以···我要的才不是这些！”

在她面前一向温柔可爱的面容第一次被如此强烈的愤怒和委屈占据，整个人显得格外阴鸷可怕。

夏林起身拉住他的手试图让他冷静一点，却被他甩开了。

站在他的病床前，夏林心里也带了点气“那你想让我怎么办？我现在就放弃这几年的努力退学？或者你叫一声我就立即去到你身边？这些都是八点档泡沫偶像剧或者奇幻番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吧，你能不能稍微现实一点？”

羽生噎了一下，不服的争辩“可现实就是，我们的关系越来越流于表面了，感觉就和只是占着彼此身边的位置却什么关系都没有的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夏林听着他的话，慢慢坐回窗户旁边的小沙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说的也都是事实。

越说越不满，他的嗓音也慢慢大了起来“你现在其实完全就已经不在乎我了吧！”

看她盯着他不说话，就像在看一出他自导自演的单人剧，他的心情不知不觉就更加恶劣了，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起来“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了…”

夏林听到他的话呆了呆“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