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道：“是。”

公羊寿激动道：“先生，您能给我一滴您的血吗？我有个朋友…需要它！”他咧着嘴，嘴边鼓起的泡儿因此裂开了几个，里面流出脓血来，使他像刚吃完活物还没来得及梳洗的怪兽。

方先生道：“什么朋友？”

公羊寿道：“这个…我不好说。”他眼珠子一转，问道：“先生，您本名叫方白吗？”

方白道：“这你是那位朋友告诉你的？”他没有直接回答。

公羊寿道：“嗯。”

方白道：“我的确叫方白。他认识我？是谁？”他缓缓踱步，似在询问，又如在自言自语。

公羊道：“先生，他不但认识你，而且跟你的关系非同一般。他需要你的帮助…您看……”他搓了搓还没有长泡的手掌，等待着方白的回答。

方白疑心甚重，他道：“他有什么特征？”

听到方白的话，公羊寿似乎在遗憾着什么，心里有些古怪的情绪，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他咕哝道：“我还以为您会一下子就猜出他是谁。看来您并不如他在意您那样在意他。”

方白蹙眉。

公羊寿回忆着，形容道：“他穿着黑色的衣服，长的很好看。虽然看着不太亲切，但是很好说话。声音低沉如暗谷里的水，冷冷的。提到您的时候会笑——眼神非常的温柔，就像落在水面的羽毛，使水面荡开了涟漪。”

一个名字在脑海中呼之欲出。

方白怕自己空欢喜一场，因此还是不敢确认。他道：“他叫什么？”

公羊寿道：“宋墨。”

方白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知觉。他没有欣喜，仍是怀疑，甚至觉得公羊寿是和某人串联在一起，欺骗他：“宋墨为什么消失了那么久，直到现在才有消息？”

依照方白对宋墨的认识，宋墨应该不会和公羊寿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但是哪怕是假的，方白还是在意。他道：“你们怎么认识的？认识了多久？宋墨遇到什么事了？”

公羊寿在这一连串的问号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道：“我和他在梦里认识的。才不过十几天而已，总共就见了两次面。第一次他还很年轻，差不多二十几岁的样子。第二次见面他就老了三十岁。他说，他是中了某种诅咒，才变成凡人的，需要‘真仙之血’才能……”

方白打断了公羊寿的话：“那么他现在人在哪里？”

公羊寿道：“额……”他有些尴尬，转过身去，道：“每次都是他进入我梦里，我倒是忘了问他现在何处了。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方白心想：“倘若真是他，为何他不进入我梦里，反而进入公羊寿的梦里呢？”其中原因，他百思不解。

方白叹息一声，道：“嗳，下次再遇到，别忘了问他人在哪。”

公羊寿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安，他道：“先生要去找他？”

方白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