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她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星星点点，很是欢喜，我忍不住笑了，说：“你喜欢便好。”

“自母亲去世后，我便没再吃过长寿面了。”悦然同我说，我一瞬间的心疼，差点便说，以后年年生辰，我给你做。

可我不能。

悦然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眸光暗淡了一瞬，可她收敛的很好，只是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吃长寿面。

悦然把面条吃了大半，剩下的都落了我的肚子，我将俩鸡蛋剥了，鸡蛋煮的正好，白白嫩嫩的，悦然吃的很饱，一脸抗拒地看着我送到她嘴边的鸡蛋，我好说歹说，一定要图个圆圆满满，她才咬了一口，剩下的，又落了我肚子，这样一来，我这个没吃晚饭的居然也差不多被喂饱了，头一次觉得自己其实好养活的很。

付过钱后，我拉着悦然去买了两盏河灯，在字条上写过心愿后，我们走去河边，河岸上已经三五成群有许多的人，河心有画舫，有蓬船，在岸上隐隐间可听见河间传来的丝竹管乐之声，河面上星星点点已经有许多河灯，顺着河水漂流而去，从我初见悦然，到而今不过一年多，可那时小镇上的乞巧节仿佛过了许久了。

“你还记得吗？”

我沉浸在回忆中，忽而悦然说了一句，我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她，她蹲下身子，将点燃的花灯放落水中，目光顺着花灯一路远去。

“去年乞巧节，也是这般，河边许多的花灯，我在桥上看见你跳下水去，心里担心的要命，最后还急得哭了。”

“我当然记得。”我心头一热，便是那日，我知晓了自己对悦然的心思。

“那时候在客栈中，你吻我的时候，我心里头居然一点抗拒地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有些欢喜。”悦然唇角一勾，收回落在河面目光，看向我，说：“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当时，当时我便十分明白，我是喜欢你的，无关你是个女子，或者你的身份是什么，就单单是你这个人，阿元。”

河面上的火光打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可她含着笑望着我，像极了当初阿花看我的眼神，明明白白的情意，没有其他丝毫的杂质。

“我当时心里都做好准备了，可你颇没出息，居然撇下我一个人逃了。”悦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吃吃一笑，“我那时其实是有些生气的，后来晚上左右等你你也不来，宁愿在院子里喝一晚上的风，我便更生气了。”

我眼眶一热，我当时只以为她是因为我的无礼行为才生的气，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么。

“后来你躲了我好几日，我实在受不了了，便问你躲我做什么，你说……”

“我说再也不躲了。”

我喉咙一哽，“我说再也不会躲你了，可是悦然，你终究不是阿花了，你是凌悦然，晋国的皇，这样的你，我又该如何留下？又以什么名义留在你身边？”

我眼中的泪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悦然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半晌，她伸出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轻轻揽住我的脖子，将头埋在我胸前，天空中五颜六色的烟花连成一片，满天的烟火落在我眼里，我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