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子，咱们以后得处处小心才是。若是再遇到虎头鹰，我也不知……不知还能不能打得赢它。”

令狐多多搂着小牛犊的肩膀，忽然诡谲一笑：“以后你不用再叫我十公子啦！”

小牛犊脱口就问：“不叫您十公子，那叫您什么？”忽的身子一抖，说话竟结巴起来：“十……十公子，您……您是要赶我走么？”

小牛犊刚来狐狸窝时，时时都想着逃跑，却都因胆小而不敢跑。

后来，他在狐狸窝中呆得久了，竟不知不觉习惯了这里。

习惯了日日与令狐多多为伴，习惯了狐族牧场里青草的味道。

此时，小牛犊察觉到令狐多多有让他离开狐狸窝之意，心中没有惊喜，反倒害怕起来。

令狐多多摇了摇小牛犊的肩膀，正色道：“我救你一命，收你为奴。今日你救我一命，又该我做你的奴仆。可是我做主子做惯了，做不了那些伺候人的活儿。如今咱们以命还命，两不相欠，谁都不是主人，也谁都不是仆人了。”

小牛犊脑中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话好。

“小牛，如今你已是自由之身，你再忍耐几日，等我寻着机会就悄悄送你出去。”令狐多多轻声安抚小牛犊。

“不！我不想走！十公子，求您别赶我走！”小牛犊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令狐多多强忍心中大喜，面无表情的问：“小牛，你若想走，我没有理由强留。你不想走，我自也不会赶你走。我再问你一次，你是想走还是想留？”

小牛犊一直摇头：“不！不！我不走！”

令狐多多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出声：“好！不走不走！我也舍不得你走。从今日起，咱们之间，没有公子没有小厮，只有兄弟和朋友。”

小牛犊一直跟着傻笑，笑过之后，忽的面色一变：“十公子，我怎敢做你的兄弟朋友，若被狐主知道了，我岂能活命？”

令狐多多抚掌一笑：“此事我早已想到了。咱们狐狸精变化多端，最擅长的便是人前一张脸，人后又是另一张脸。只有我们两人在时，我们就是兄弟。若有旁人在时，依旧公子小厮，做给他们看着便是。”

小牛犊点头：“十公子的吩咐，我照做就是。”

令狐多多大笑：“此时就我们两个人，你怎的还叫我十公子？”

“那我叫你……”小牛犊迟疑着，忽然大声叫道：“多多，我叫你多多！”

令狐多多一拍大腿，也大声叫道：“我想到了，你姓牛，名叫大力。寓力大无穷之意！”

令狐多多从地上跳起，手舞足蹈比划着小牛犊手撕虎头鹰的动作。

小牛犊默念了两声“牛大力”，回忆起自己与虎头鹰相斗的场景，神情满是骄傲。

“大力，你满身都是虎头鹰的鲜血，你昏迷之时，我将你扔进河里，胡乱洗了一回。现下时日尚早，咱们兄弟两个不妨再去那河里洗一洗。”

令狐多多一直还光着身子，此时更省了脱衣的过程，脚一点，身子跃起，“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河里。

牛大力微一低头就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气，忙脱了衣衫跳入河中。

两人在河中游水嬉戏，嘻嘻哈哈，不亦乐乎。

玩得尽兴之后，牛大力光着身子上岸，又拿起自己和令狐多多的衣裳去河里清洗。

两个人上岸之后，躺在一起聊天，等着头发和衣裳晒干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