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平素就与冉子不睦的夫人,适才躲在楚太后身后,虚张声势,这会儿见到冉子来,齐齐将矛头对准冉子,大肆冷嘲热讽!梓博无比痛心,他难以想像冉子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一日一日地熬,熬过了这么多年!梓博持剑挡到冉子跟前,冷冷地道:“几位夫人说不了人话,留着口舌也没用,倒不如一并割了!”
“啊?”楚国夫人看到梓博出鞘一半的长剑,闪着寒冽的银光,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立时闭口不言。
冉子见惯了她们欺软怕硬,对这样的情形,早就习以为常,她慢悠悠地道:“心在诸位身上,如何想冉子无法掌控,妹妹这次来,本就无意同诸位姐姐商谈。”神情中对她们很是不屑。
“你?”这些楚国夫人对冉子嚣颐指使惯了,乍一遇到冉子凛然反击,十分地愤怒,可一望及持剑相护的梓博,立马缩蔫着不敢作声。
楚太后不满地厉视着身边这几位夫人,她们平日里又进献又探望,十分地殷勤。可一到关键时刻除了逞逞口舌之快,毫无用处!出了昨夜这样的大事,还得她自己出马!倒是面前这个不声不响的冉子,遇事沉静自若,毫不慌乱!“你且说说,此趟来意欲何为?”楚太后的语气有所缓和。
“这些人是吴国太子派来保护太后的,您最好不要拂了他的好意,否则,无法保证昨夜之事会不会再次发生。”冉子慢条斯理地说,“或者更严重些,太后能不能保命也是两说。”
“哀家宁愿死,也不会接受他们的可怜!”楚太后恨恨地说。
“楚王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如今郢都内外,到处是吴兵吴将,您死了,谁来给您收尸?”冉子一针见血地道出她面临的困境。楚太后默然无言,至今为止,楚王与公主杳无音讯,也不知他们是死是活。想到这儿,楚太后心中起了悲意。
“吴兵忙着寻找楚王与楚国军队,自然无暇顾及太后的身后事。您若是死了,顶多一张竹席包裹,胡乱埋于乱土堆之下。逢年忌日,连个清祭也得不到!”冉子淡淡地说。
楚太后额头只冒冷汗,她只道寻吴国兵士出气,却未考虑可能承担的后果!
“太后乃秦国嫡出的公主,身份高贵,就算没有楚国,您还有秦国可以依靠。百年之后,得享陵寝厚遇,四时有人祭奠!”冉子柔缓地道,“太后是个聪明人,掂一掂这其中的得失!”
楚太后动摇了,心绪开始趋于理智,她思虑半晌,幽幽地叹道:“哀家本以为得享一国之母的荣光,谁知到头来,依旧要返回秦国安身!”
“太后应该庆幸自己出身秦才是。”冉子平静地说。
楚太后死死地盯着冉子,一字一字地问:“你到底有没有向吴国通传情报?”
“太后是秦国的公主,奉秦王之命嫁到楚国。先王在世时,他做的决定可曾告于太后?”冉子从容不迫地反问。
楚太后叹了一口气,未再逼问。因为她知道,先楚王虽然册封她为正妻,却也无时无刻不在防范着她,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却始终是同床异梦!
“吴国太子与臣妾有亲缘,但他终归是吴人。臣妾唯一得到的好处,就是有人护守,不会被骚扰。”冉子也不作隐瞒,将自己这些日子得到的照顾,如实相告。楚太后得冉子提醒后,不再闹事,老老实实地接受夫差的安排,并安安分分地待在她自己的寝宫。
从楚太后宫中出来,梓博十分心疼,坚定地说:“阿冉,我要去跟妹夫说,现在就要带你走!”
“太子殿下还在郢都作战,我们这个时候离开不合适。”冉子连忙劝道。
“可你留在楚宫太危险了,那些人时时刻刻都在针对你。”梓博激动地道,“我真想将她们杀得一干二净!”
“现在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冉子轻轻按下他的佩剑,柔声劝道:“如果要走,也得待到战事定局,咱们才好离开啊。”
“那以后要听我的,不能离开半步!”梓博紧张地说。
“好!”冉子望子梓博焦急关切地眼睛,欢喜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