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荀誉和芊芊来给木老爷敬茶,木老爷对他们说了些家常话,无非是让二人夫妻和睦之类的,之后就催着他们去看望荀夫人。
荀誉、芊芊来到荀夫人的住处,恰见她对着荀父的灵牌喃喃自语。
“娘。”荀誉亲热的喊了一声。
荀夫人回过头来,见是他们,赶紧将牌位收好,挤出笑容,掩盖脸上的忧伤。
“娘,芊芊给您敬茶来啦。”荀誉扶着娘亲坐下。
芊芊将茶盘搁在几,双手捧起茶杯,恭敬道:“娘,儿媳给您敬茶!”
荀夫人喜笑颜开,端起来高兴地饮用。敬完茶,荀夫人赶紧将芊芊扶起:“地上硬,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了,往后呀,就不要拘这些礼数了。”
芊芊浅浅地笑道:“孝敬长辈,是应当的。”
“你们坐下,娘有话说。”荀夫人吩咐道。
“是。”二人依言坐下。
荀夫人对荀誉道:“誉儿,你娶到芊芊,可是咱家祖上积大德了,往后可要好好待她。”
“是,娘。”荀誉应承着。
荀夫人又拉着芊芊的手道:“儿啊,从今往后,荀誉就由你来看管啦,他要是存心气你,跟娘说,娘来收拾他。”
荀誉笑道:“娘,您这变得太快了吧,才一天工夫,就向着芊芊。”
“那当然,你是男人,跟自己妻子还这么小肚鸡肠?”荀夫人嗔怪道。
“是,听您的。”荀誉道。
“当年啊,每次跟你爹吵嘴,都是他先认错。算算时间,十几年了,过得真快呀!”荀夫人感叹道。
荀誉知道母亲心思道:“娘,等事情安顿好,我回一趟家乡,到父亲坟前祭拜一番。”
荀夫人急了:“这哪成,想到你成家立业,娘不过一时感触,你可千万别去。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路途又远。万一有个好歹,娘真没法活了。”
荀誉想了却母亲心中念想,也考虑到沿途并不太平。一时陷入两难。
芊芊小心翼翼地提议道:“娘,要不过两天,我们陪您到江边祭奠公公,古人就有遥祭先人的习俗。一来了却娘的心意,二来省却来回奔波。您看如何?”
“行,这办法好!出了咱们吴国,兵患不绝,路上非常不太平。誉儿,你现在有芊芊了,可千万不能私自去,啊?”荀夫人拼命叮嘱,生怕儿子擅做主意。
荀誉忙道:“娘放心,不会的。现在怎么说也要为你们考虑,不能盲目冒险行事。”
儿子再三承诺,荀夫人这才放下心来。三人闲话了片刻家常,荀誉道:“娘,府里还有贵客要招待,儿子改天再来看您。”
荀母道:“就是昨日衣着很华丽的客人?”
“是的,娘。”芊芊微笑道。
“那快去,客人要紧。”荀誉娘连忙道,“娘这儿一切都好,管家安排的丫环照顾得妥贴又周到,你们不用担心,尽管去招待呼贵人。”
“谢谢娘!”荀誉感激母亲的体谅。
“快去吧。”荀夫人倚着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直到二人身影消失不见,方才感叹着回到屋内。
木府的花园,虽比不上王宫富丽堂皇,却也清雅,别致。花园里有一株老葡萄树,枝繁叶茂,长得极好,一串串果子青翠玉般可爱。本来凉亭里有品茶的地方,季子非得到葡萄树下,夫差只好随了她的性子,此时此刻,大家正坐在葡萄架下,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茗。
远远的,季子看到荀誉和芊芊朝此处走来,她玩心大兴,起哄着道:“新娘子来啦!”
芊芊略显羞涩,笑而不语。倒是荀誉,心满意足地微笑道:“我与芊芊相识数年,自此成为一家,再不分彼此。”
夫差也道:“恭喜荀公子与芊芊小姐喜结连理。”
“同喜同喜!殿下与夫人伉俪情深,真让人欣羡!”荀誉笑言。
季子见他们说着客套话,亲密地拉过芊芊道:“男人们在一起总爱说些无聊的话题,不管他们,还是咱们自己玩。”
“夫人,去做什么呀?”芊芊显得怯生拘谨。
“哎呀,一口一个夫人,多见外呀。论年岁,你我一样大,我是三月十二的生辰,你呢?”季子语如笑靥。
“九月十六。”
“呀,比你大半岁哎。那我可喊你‘妹妹’咯。”季欢快地说着。
“不妥吧,于礼不合,若叫外人知道了,就会觉得木府不遵礼制。”芊芊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