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几个衣着整齐的男子加进来,他们站到队伍的后头。小姐微微一笑,玉手一扬,绣球轻飘飘往人群后头飞去。见绣球离手,大家就寻着它的方向追赶。但是人群太过拥挤,转身时反而七扭八歪地摔倒在一块儿,待他们费尽心力起来时,绣球已经到了高个男子之手。几个早些爬起来的人,上前抢夺,最后来的那几人拼命拦住冲来的人潮,可是来的人太多了,他们顾不过来。陆续有人冲到高个男子面前,开始抢夺,男子紧紧护着。那些人开始恼羞成怒,不顾规则,围着他硬抢,混乱中,男子挨了不少拳头。男子被推得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但仍将绣球牢牢地抱在怀中。
台上的管家见势不妙,赶紧带着仆人上前。仆人们架开围攻的人,管家一把拉起他。在另外几个仆人的护送下,拔脚就跑,最后总算安全地站在台上。管家让众仆人护住他,一边朝身旁的下人吩咐:“快去请老爷!”仆人应声离去。
这时,台下传来一片惋惜和懊恼的声音:“怎么被这小子给抢走了!”
“刚才都摸到绣球了,差一点就是我的,唉!”
抢不到的人们继续在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站在楼上的芊芊小姐注视着高个男子,抿嘴微笑,连眉梢都带着喜悦,看来很中她意。
季子一开始也挤在其中,后来,人群越来越汹涌,双脚不时被人踩踏,加之季子长得娇小玲珑,额角眉宇时不时的被肘腕打到。夫差怕她因挤受伤,便拉着她站在远处观望。此刻,楼阁上的小姐并无想像中的忧郁,相反的,她看上去极为欢喜。
“这是为什么?”季子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木老爷从楼阁下来,站在台上,笑容满面地说道:“多谢多谢,老朽感谢诸位热心参与。现在,这位公子夺得了绣球,按照规则,来看他符不符合要求。”说着他转向身旁的男子问道:“荀公子,虽然老夫与你熟识,但规矩摆在那儿,还请荀公子当着大家的面,介绍一下情况?”
高个男子躬身合礼答道:“晚辈荀誉,年二十有五,家中尚无妻室,亦无婚配。安分守己,从未犯过律法。”
木老爷含笑打量着,荀誉他长得清朗儒雅,谈吐得体,举止谦逊有礼,十分满意。正当准备宣布时,荀誉突然说:“木老爷,晚辈年少时,家父因战乱去世,家母带着我辗转来到此地。多年来,一直操劳过度,落下满身病痛。因此家中清贫,小姐嫁过去,恐怕将要受苦。”言辞之间局促不安。
木老爷拈须微笑道:“那若是让你放弃,心中可愿意?”
“不,不行……”荀誉恭恭敬敬说:“荀誉自知目前尚不能使小姐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但我可以发誓,只要有一口饭,必让小姐先食,决不委屈了小姐!”
木老爷见他坦诚真挚,便知道荀誉非贪慕虚荣之人。当下和气地说:“老朽事先说过,不论家境贫富,只要符合条件,自会将女儿嫁与你。”
荀誉听到肯定答复,喜出望外。
“即是天定姻缘,老夫自然不会阻挠。只是在举行仪式前,老夫有些护犊,想让你当着四邻八乡之面许下承诺,决不辜负芊芊,也不再另娶妾室,你可愿意?”
“晚辈愿意。”荀誉毫不犹豫地答应,他举掌立誓:“我荀誉,今生今世只娶木芊芊小姐为妻,决不另娶其他女子。一心一意待她,祸富相依,不离不弃。”朗朗声音,震撼全场。那些刚才还有不忿之心的人,此刻,佩服得五体投地,自愧不如。
“好!”木老爷带头喝彩,全场击掌以示敬意。
“管家,带贤婿入内更衣。另外,派人把亲家母接到府里。”木老爷高兴地吩咐道。
“老爷安心,老奴着人去请了,不多时便到。”管家恭敬地对荀誉道:“姑爷,请。”
“多谢管家。”荀誉客气地说着,随他前往内院。
木老爷又大声道:“今日老朽嫁女,已备下薄酒。诸位若不嫌弃,不妨入内喝杯喜酒,给二位新人助助兴。”
“好,我去。”
“我也去”……
原本逐渐散去的人群复又回来,兴高采烈地跟着仆人,入府吃筵席去了。
“恭喜木老爷!”
“恭喜木老爷觅得佳婿!”
“多谢多谢!”木老爷喜上眉梢,不停地道谢。事情已见分晓,宴席对于夫差他们,无甚兴趣,便欲离开。
这时,木老爷高声道:“几位尊客请留步。”
夫差放眼瞧去,只见木老爷举手示意,正朝他们赶来。夫差不知何事,便驻足停下。
木老爷急匆匆穿过人群,来到夫差面前,深施礼道:“老朽木珙,几位尊客驾临,寒舍篷毕生辉,实乃老朽三生之幸。今日小女出嫁,恳请贵客屈尊赏光,到舍下饮杯喜酒,为二位新人增光添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