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房间没有天字二号房在不在天字一号房隔壁的困扰,自然有小二一路引导到房门口。一路上小二细细打听二位举人老爷的个人偏好,李沅二人只当是店家细心,有专门应对的服务。
小二临离开说:“掌柜让提前告知一下两位公子,本店诚信经营,虽然客房供不应求,但房费并没有上涨。只是因为刚刚过完年,做运菜屠宰活计的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干活,所以呢,客栈菜量不是很足,菜价要比平时贵一些。”
李沅卢象升相视一笑,这也叫诚信经营?住店的钱是死的,饭菜钱才是没有上限,这个“贵一些”恐怕是要至少“贵一倍”。举子中间有钱的,怕是在吃喝上能被掏出一大块出来。
李沅进屋顺手抄起桌上的茶壶,给卢象升和自己倒了两杯水。这店里生意太忙,小二不够用了,引路的小二只将他们送到门口,水都没给他们倒上,就下楼干别的活去了,李沅只得自己动手。
招呼卢象升坐下,然后四下探看,找了个软垫放在椅子上,龇牙咧嘴地慢慢坐下,倒吸了一口凉气。卢象升连忙问是为何,李沅心想你将来要成为威震天下的大将军的人物,现在一定已经马上功夫了得,自己马都不会骑,颇有些不好意思。
“建斗兄,小弟我今天初次骑马,不知道轻重,这屁股已经颠烂了。”
“我们南方人出门不是坐船就是乘车,以前总以为骑马潇洒快活,原来骑马这么难受的吗?”卢象升讶然道。
原来大将军现在还真是个文弱书生啊,其实李沅不知道卢象升书香门第,正经的官宦之家,他的祖父就是宜兴的前知县,父亲也是秀才。他本人不正在准备会试吗,正常的科举文臣路子。只是乱世之中,哪里容人自由选择?后来他是在崇祯朝勤王表现出色,竟然就做起了职业军人,还干的有声有色,也就继续做下去了,直至殉国。
两人叙了长幼,卢象升是天启二十年1600年生人,在举子中算是年轻的,但也已经二十五了,所以得知李沅是万里三十六年160年生的,还不满十七岁,卢象升啧啧称奇。
卢象升是江南人,本来上京赶考最便捷是走大运河。但舅父年前在信里说,外祖父身体欠佳,所以这次上京,是先乘船走扬子江到扬州,再走大运河,经南直隶、山东到北直隶,到了南皮下船,乘车到了河间外祖父家。问候了外公舅父们的身体,过来年才上京的。
“立新,不是我到河间看望外祖父,就见不着你了,真是缘分。我痴长你几岁,不如你就叫我卢大哥,听着亲切不那么疏远,我称呼你李老弟如何。”李沅点头称是,以字号称呼人虽然正式,也表示尊敬,但总感觉过于正式了,有点隔膜。
“正有此意!咱们不是同窗,但求同年,做同科进士。”同年不是年纪一样大的意思,是在同一年中的进士的意思。
“咱们可说好了,最好这科都中。咱们兄弟二人,谁若是不中,另一个中了也要弃官,下科再考。”卢象升开玩笑说道,他也不是迂腐之人,说说这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大明朝科考自然不能这么随便,科举是万中取一的超级独木桥,会试通过了,殿试必然录取,只是重新排名次而已,哪有中了进士还去重考的。哪怕你有这么自信和胆量,科举的规则也不容许,举人三次不中的不准再参加会试,已经榜上有名的同样也不容许再参加会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