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午摇头表示不知。
镖师眯起眼,眸中杀气毕露。
“正是那位坐拥金谷,富可敌国的石大官人呐。。我苟活至今时,便是为了向石大官人复仇,但小郎君说,石大官人作恶多端,他所造下的善念皆是因为贪心,最终也会因为贪心而死。我在洛都等着,我等着,等着他自作孽不可活的那一日。我会给我的兄弟上几炷香,告诉他,天道轮回,因果报应,谁也逃不掉,老天爷是公平的——”
陈午很是感慨,这些权贵,有多少肯为国为民,掏心掏肺呢?他若是得势,定要杀尽那些虚伪的权贵,为天下庶民争一个容身之所。
半道上遇到流民草寇,这些草寇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乃是靠着求生欲而振臂而起的平民,不懂武功。有镖师欲杀草寇,被陈午阻止了。陈午同情这些流民,他们流离失所,官员腐败,没法接济他们,活不下去了才落草为寇,靠抢劫他人过活,实在是可怜。
镖师于是放了那些草寇,草寇受了陈午的恩情,并表示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回报。
再往南,便到了目的地。江夏一带倒是富饶,远离天子脚下,作孽的权贵相对较少,世俗的富贵与庶民的贫穷之间的差距虽然依旧显著,但百姓生活相对和睦。
不过古往今来,朝堂就是一个戏台子,你方唱罢我方登场,没有谁能唱到最后,很多人知道结局,却控制不住前仆后继。
——
山思缘在国子学连续当了一个月的书童算是报答了嵇珏的救命之恩。嵇珏却为此不悦,总觉得她过分计较,不把他当自家人。
离了国子学,山思缘又去了鬼市,去见他的师父楚公。楚公问山思缘,嵇珏有能力杀白振,她为何不肯请拒绝出手帮她。山思缘回道,尽管白振罪恶滔天,可是她亦不愿杀生,只是想着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才下的杀手。嵇珏向来坦荡,其父又是正人君子,他熟知法度,又在国子学就读,她只怎能逼迫他违背法度,造下杀孽呢?
楚工暗暗摇头,心道只怕山思缘所见并非是真。不过楚公没法告诉山思缘,那嵇珏乃是大荒君转世,倘若大荒君彻底苏醒,嵇珏是否还能坚持正道,便不得而知了。
只是有一点极好,那便是嵇珏在乎山思缘。楚公总觉着,这世间男女之情总是会有极为玄妙,或许能彻底改变荒君也未可知啊。
“师父,弟子想学偷光术。”
凿壁偷光,借他人之光,照自己的路。山思缘总觉得,她可以从白振身上学到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日后必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