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那天下午,大熊和二蛋来学校找我,我听到后,开心地冲出了校门,在这里碰到他们俩个,别提多高兴了。
我现在真是无比后悔,没有让爸爸把我转学到镇办中学,看他们俩在一起完全没有紧张的样子,很是羡慕。何况,大熊天生大胆,一副大哥大的样子,和他在一起总会感到安心。
我带他们俩个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又去了寺庙那边。
“还以为实验中学很好,没想到也和镇办差不多。”
“你们这的饭怎么样?镇办的饭真难吃。”
“也很一般,早上稠饭,中午不是大米就是卤面,晚上就是面条或者稀饭。”
“镇办那个食堂关键是脏啊,我刚来就中招了,中午吃卤面居然啃到一个米虫,恶心死人。”二蛋说道。
“能吃到米虫是你的福分,都是蛋白质啊,总比吃到老鼠强。”大熊回道。
“妞妞怎么样啊?”大熊问。
“和我差不多,我们俩一个班,还好有个照应。”
“开始是这样,不知道往后会不会变?”大熊说道。
“你看小玲小学时候和我玩的多好啊,没想到上了初中,都恨不得装作不认识我了,路上见面就点个头,这人的变化太大了。”
“没意思,上了初中都是女生和女生玩,男生和男生玩。”
“不过那个牛刚好像和小玲真有关系,反正感觉不一般。”二蛋补充道。
“他们俩的事总得有个了结。”
我带着他俩在那口大钟边上闲聊了半天,他俩又开始吧哒吧哒抽烟。我没有抽,直接说给你们省着吧,我也没烟瘾。
大熊看了下烟盒,没有强求。“这两天,我们已经把这个小镇逛了个遍,好吃好喝好玩的,我们已经摸透了,就是没有钱消费。还是这些镇上孩子有钱,每天都带零花钱,出门就是小吃,游戏厅,真是羡慕。”
大熊在那边自言自语,若有所思,我和二蛋也不知该怎么接话。
我们又瞎扯了半天,他俩就回去学校了,约好周六一起回家。
我们掰着指头数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终于熬到了周末,我们迫不及待地冲出校门,一路奔跑,恨不得立刻飞回家去。
当故乡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一种无可名状的亲切感油然而生。路边的酸枣树在向我招手,田里的玉米在向我微笑,甚至那一块块沉重的大青石都憨态可掬,似乎在欢迎我们回来。故乡在我心里不再是一个简单的词语,而是有了真正的意义。
周末在家里,就像钻进了蜜罐里一样。奶奶看着说变黑了,变瘦了,是不是吃不饱啊?妈妈准备了好吃的,好喝的,蒸了几笼馒头,烧了几张大锅盔,让我走的时候带着。晚上躺在家里的炕上,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翻滚,可以睡个安心觉。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吃过午饭,我们又要踏上离家的路。这次,我们村里几个孩子们不约而同地集聚在村口,一块骑自行车走。家长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叮咛嘱托自己的孩子:要吃饱啊,要穿暖啊,要好好学习啊,简单的语言寄托着浓浓的爱。
毫无意外,小芳就直接辍学了。换她妈的套路,就是开学去办个学籍,毕业去要个毕业证,小芳的姐姐就是这么弄得,小芳也不例外,只有他们的弟弟将来才有上学的资格。
不过小芳倒是一点都不伤心,她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倒是她的姐姐,当年学习本来是不错的,回来后哭的稀里哗啦,据说至今都不怎么和她妈说话,每天变得沉默寡言。
仅仅一周时间,我们就损失了一个伙伴,大家也已经习以为常。山路崎岖不平,颠簸难行,而双脚又像是绑了千金重石,蹬起车来很费劲。我骑车带着妞妞,只能慢慢悠悠的往前走,遇到上坡的路,妞妞就及时从后座下来,给我推一把。
我们慢慢地往学校赶,都不着急,开始大家都是心事重重,后来开始有说有笑,边走边聊,直到太阳落了西山,才赶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