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千沂,是一个遗腹子,而关于我的身世,则还有一段故事。
一条蜿蜒的山道上,一行人敲敲打打的向着山顶而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神情显得有些疲惫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披麻戴孝,手中捧着一张长相并不出众的年轻女人的黑白遗照。
而在男人的身后则是五六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抬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气氛虽然有些沉闷,但却不见任何人哭。
这个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亲,陆国华,而躺在棺材里的正是我的母亲张翠花。
原本明媚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过来一片乌云,狂风卷着土沙,吹的人睁不开眼。
原本还算整齐的送葬队伍一下子变得凌乱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抬着棺材头的年轻小伙忽然哎呦了一声,有些不满的嚷嚷道:“我说,你们是怎么抬棺材的,能不能加把劲,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沉了!”
此话一出,后面的几个汉子也纷纷说道:“是哪一个收钱不出力,敢这样的缺德事,以后生个孩子没**!”
听到前面的吵嚷声,原本走在最后面的村长李富贵快步走了过来,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吵啥子吵,几个男人难道抬不动这么一口棺材?都给我出点力,谁不出力,工钱别想要了!”
李富贵已过花甲之年,在村子里很有威望。
几个汉子听李富贵这么一说,纷纷闭口不语,吆喝了一嗓子,继续向山顶赶路。
但刚走出去不到二十米,便又停了下来。
李富贵沉着脸最后面喊道:“你们几个是咋子回事,咋子又不走了?是不是早上没吃饱,让你们的女人过来喂你们吃几口奶才有把子力气?”
闻言,抬棺材头的汉子咬着牙说道:“村长,这棺材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来越沉!”
说话间,李富贵走到近前,这么一看,不禁是吃了一惊。
原本以为是有哪一个偷懒不肯出力,但只见几个抬棺材的汉子个个是额头冒汗,甚至有个较为精瘦的汉子身子已经开始打起了摆子。
随时都可能撒手。
见到这副场景,李富贵不禁是脸色一变,说道:“你们几个千万不能懈劲儿,要不然棺材一落地,就会出大事!”
说罢,李富贵快步向后面走去,喊道:“他二婶,你快来看看,出事了!”
随着李富贵的这一嗓子,那些不知发生什么事的村民纷纷上前围观。
就是这么一耽搁的功夫,那几个抬棺材的汉子个个都憋得是脸上青筋直冒。
甚至还有两个累的身子直摇晃,就好像是风中的浮萍。
李富贵口中说的二婶名叫林月娥,是隔了一座山的陈家村人。
虽然还不到三十岁,但却是半头的白发,身材十分消瘦,面白如纸,常年披着一件黑色的戴帽子的袍子。
每走一步都是颤颤巍巍的,好像随时都能被封吹跑。
见林月娥走了过来,原本围拢在一起的村民不觉的纷纷都让开了一条道。
看着林月娥的眼神很是复杂,有惊惧、有惋惜,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