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和黎姐、石头既是老朋友,也一起共事过很长一段时间,有过让人难忘的时光。但自从发生了津门的事情,大家就散了。
之后,谁都不愿再提起那件事情了。
老朋友见面,总是感觉话多酒少。
虽然是初春,但外面因为下着绵绵细雨,有些寒。
小屋里却是温暖怡人。
暖不仅仅是来自桌下那个红泥小火炉,更暖的是来自人心里的暖意。
有什么比在一个春寒料峭,春雨阴翳的日子里喝着老朋友的好酒、受着老朋友的盛情款待、对着老朋友热情的笑脸更暖人呢?答案是没有。
又有谁还能在这种情况下不醉、硬要保持清醒呢?答案还是没有。如果真有这种人,那也绝对不会是陆压,也绝对不会是黎姐。
“小刘,再搬一件啤酒过来,哈尔滨。”黎姐喊道。
......
“砰!”
陆压转身看去,是坐在角落吃饭的两个年轻人,把一个玻璃酒杯掉在地上摔碎了。
正是和陆压一起来旅社的那对年轻夫妻。
“小刘,去打扫一下。”黎姐招呼小刘去收拾。
陆压不经意地多看了两眼,不禁略略皱了皱眉头,迟疑了一下,转身回来继续喝酒。
“你看见什么了?”作为老朋友、作为一个女人,陆压的一举一动都很难逃过黎姐的眼睛。
“喝多了,没看清,也不想看清。”陆压有些醉意,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看清了我也懒得管。”
黎姐看了看陆压,起身去后堂端出一碗番茄煎蛋汤,亲自给年轻夫妻那桌送了过去。
“这是旅社免费送的,你们吃好。”黎姐把这碗汤放在桌上。
“谢谢老板。”年轻女子轻声说。
年轻男子却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吃着。
黎姐站在桌旁仔细看了看这对年轻夫妻。
年轻男子的体型虽然显得高大强壮,但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头上竟然有几丛白发,左腕上戴着一支江诗丹顿手表,拿着筷子的右手有些发颤。
年轻女子身旁放着一个浅蓝色的香奈儿手袋,淡淡的妆容无法掩饰脸上的愁容和暗黑的眼圈,两滴眼泪悄悄从眼角滑落。
“妹儿,遇到啥难事了么,告诉姐。”黎姐从来都是古道热肠。
年轻女子抬头看了看黎姐,突然忍不住低头伏在饭桌上抽泣起来。
年轻男子轻轻叹了口气,充满愧疚地望了年轻女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