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左手掐诀,口中低声念着什么。
大汉猛然感觉耳畔似有雷鸣,站在树荫中一动也不能动,一股透骨的冷风环绕在自己身旁。
大汉的脸上露出了异常惊惧的表情。
然后,他的左脸,开始发青,一直到铁青为止。
他的右脸,开始发红,几乎到血红才停。
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无法言语。
他的鼻尖渗着点滴的汗,手心也全是汗。
一只麻雀,“扑”的一声从树枝上掉下来,死了。
大汉,化作一股青烟,消失了。
几片金黄色的银杏叶,缓缓飘下,落在地上时已变成了深灰色。
陆压的心中,却掠过一丝悲哀。
......
陆压把受伤的元诚道长背进后堂房中放在床上。
“问题不大,应该只是皮外伤”陆压仔细看了看元诚道长的伤势。
“你不该出重手啊”元诚道长侧身躺着,轻轻闭上眼睛。
“没有办法”陆压长叹一声,“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而且伤了你。”
元诚道长猛的睁开双眼,似乎在感受窗外灰白模糊的天空。
“我知道迟早会来,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我记得年前的时候,你还到观里来提醒我”道长眼中流露出一种不安的神色,“近来时常有怪异的事情发生,你必须要留意。”
“我知道”陆压说,“我感觉到了,近来也看见了一些本不该出现的……人。”
“刚才那几个人是来找《觅灯夜录》的,要逼我说出这本书的下落”道长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我以为不再有人记得这本书的存在了。”
“他们应该是罗浮山老杜的人”陆压刚才看见暗金色方形纽扣时就明白了这伙人的渊源。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本书现在在什么地方”道长看了看陆压,“或许你知道吧?”
“自从那一年津门的事情之后,我真是不想再参与这些事情了,道长你是知道的”陆压点燃一支香烟,猛吸了一口。
“那件事情并不全是你的错,你也不用太自责”道长慢慢坐起身,“而且……”
“道长,别说了”陆压完全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我还是喜欢现在的生活状态,做点儿小事,挣点儿小钱,喝点儿小酒,挺好的。”
“道长,你还记得这个东西吧。”陆压取下左腕上的手串,“这还是当年我用雷神殿外被惊雷劈裂的那棵老桃树的桃木做的。”
法门万千虽无情,人却有情。
生命中的矛盾数不清,也没有人甘愿去数,陆压就不愿。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好俗的话,却又是真理。”陆压把烟头上的烟灰轻轻吹落在地。
元诚道长抬眼看了看陆压,轻轻摇了摇头,又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