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熙站起来,把父亲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入被子里,整理好被角,“爸爸,我去吃饭了,马上就回来。”
父亲眨了眨昏黄的眼睛算是做了回复。
凤熙跟着大哥走出病房,穿过走廊拐进电梯。她看到不宽的走廊里躺满了病人。不时有病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护士麻木而冷静地穿梭在病人之间,麻利地为病人打针、换药。
下了楼,凤熙终于忍不住问道:“哥,父亲的病情怎么样了?”
李洋知道瞒不过去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父亲的情况不容乐观,检查出来的时候是胃癌晚期,不得不做手术切除肿瘤,接着就是化疗,动手术和化疗是很伤身体的,爸爸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尽管这样活下来的几率也不大。”
“那该怎么办?”
“其实……”李洋压低了声音,语气哽咽,“医生说爸爸最多能活一个月……”
“啊……”凤熙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哗哗地滚落。突然听闻这个噩耗,她一时难以接受,一直以来她认为父亲的病情不重,在不断好转,甚至过不了多久就会康复出院。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哥也是这么告诉她的,她多次想来看望父亲,大哥都坚持劝她不要来,告诉她要以学业为重。
然而,现实却是这么的残酷,父亲的时日不多,随时都可能永远的离开她。她感觉某个厚重如山的东西要坍塌了,仿佛一只大手把她拎到冰山顶部,风雪肆掠,寒冷刺骨,回头望去,身后空无一人,不管多么猛烈的暴风雪,都只剩下自己独自面对。
余生漫漫,最坚实的支柱随时都可能被抽空了去,她一下子陷入痛苦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