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面的时候,我对着铜盆打量了一下自己这身行头,感觉也没有多好看,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至于讨厌,只是看着好像热闹了不少。
我按着心口处的湛星剑,抬头望向正在升起的那轮太阳。
也是鲜艳的颜色,红得似火。
我闭上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既然是新生,又怎能放弃。
“澜烟。”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月吟,便点了点头,也朝她问好。
月吟放下铜盆,拿了木桶汲水,顺便说:“你昨日睡得早,叩玉让我跟你说一声,今日饭堂还有糖蒸酥酪,她帮你留了,你去的时候记得去后厨找她拿。”
其实我昨晚已经听到了,不过还是装作第一次听的样子,道:“我知道了。”
月吟回身倒水的时候瞥了我一眼,说:“第一次见你睡得这样早,是怎么了吗?”
我心中微微讶异,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月吟是不会问这些的,她对别人的事情总不会过问太多,而且似乎也从来不好奇。
不过我还是答了:“一个月没有好好睡觉了,难免对床铺比较想念,而且丑时我还得去扫千景苑,自然要睡早一点。”
是了,现在又恢复了刚来时的状态,白天无所事事,半夜起来扫地。
我耸了耸肩,似乎颇为无奈。
月吟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你才来天凝山,就有这么多的事情,想必也是吃不消的,总之以后行事还是谨慎一些吧。”
我知道她想说的是应鸾歌的事情,只是不好开口。我朝她笑了一下,叫她安心:“我知道的,以后会注意的。”
“嗯,你知道就好。”月吟点头,低头沃面了。
我拧干净帕子,倒掉水,端了盆回屋。
屋里黛香和渺娉也起来了,一个在穿衣裳,一个在绾发髻。
我灵光一闪,问:“渺娉,你不是制香的吗?怎么从来没闻见你身上有香气?在香室帮忙也不给自己弄一些香粉什么的?”
最后一句也是打趣了,我笑着瞥了一眼渺娉,转身把铜盆放好。
渺娉梳头的手顿了顿,可能是被我突然点名有些紧张吧。她收了梳子,转头朝我腼腆地笑了一下,说:“我,我只是不喜欢弄那些,太……太夸张了。”
我心说淡一些的也没什么吧,可看到渺娉那副羞怯得都不敢直视我的样子,这话就没说出口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们克扣你呢。”我随口接到。
渺娉却是更慌张了,连忙摇头:“没有的没有的,没有克扣我。”
“我就是随口一讲,”见状,我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想法了,“你别害怕。”
“哦,哦。”渺娉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再次腼腆一笑,转过头继续梳头发了。
我稍稍耸肩,转头准备回床铺旁边,刚好和坐在床边叠衣服的黛香对视了一眼。
她的目光还是和以往一样,似乎毫无感情波动。但事实上我也并不知道,到底是真的没有波动,还是只是我看不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