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会一个人扫完的。”
闻言,她最后冷冷地扫了我一眼,道:“你走吧。”
我应了一声“是”,才往外面走。
隔了一座屏风,外面的光不太能照到里面来,这样看过去,就像是屏风边镶了一圈光,那上面的彼岸花这样看,却又是另一种感觉了,又一种双面绣独有的浓重。
只是从桌边到门口的短短几步路,我走得异样沉重。
我活到这个时候,还没向几个人低过头,天帝算一个,佛门算一个,其余的也就没有了,更别提向谁认错。
可如今面对一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我却不得不低声下气,若是以前的我知道了,怕是会想要打死现在的我吧。
我笑了笑,不知不觉中回到了院里。只是没想到其他几个姑娘竟然都在屋子里,看样子是在等我。
“叩玉说你们都忙,怎么这会子全在屋里了?没事了吗?”我反手关上门,愣了一下,问到。
叩玉正坐在桌边喝水,刚好是正对着我,立刻放下了杯子,说:“还说呢,现在都到用午膳的时候了,再怎样也能回来啊。倒是你,有没有事啊?”
月吟坐在窗边,借着光线翻看绣样,闻言也说到:“安排虽紧,但上午也基本上就都完成了,下午只是做做样子,力求看起来好罢了。”
渺娉放下手里的香炉,也怯生生地看向我。
我蓦地一笑,好似刚刚萦绕在心间的那一点阴云都散去了似的。此情此景,又有谁能猜到,这只是刚认识不到两天的人呢?
我能跟这些姑娘同屋,而不是醇月那般的,当真是幸运。
我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半杯茶水,然后三言两语把刚刚的经历简单地说了。
都听完之后,我以为这次还是叩玉先开口,没想到叩玉倒是安静了下来,只是大张着嘴巴有些惊讶的样子。
月吟最先开口,她微微低头,眉宇间似是思索,道:“管事像是在故意找你麻烦。”
这时候叩玉才像是回过神了一样,说:“对啊,其实阁楼第一层摆的那张桌子是用来罚抄的,没把地扫干净大概罚抄一层书架也就过了,你这次刚好赶在了这个时候,但最多罚抄一列书架也就不得了了,怎么可能会这样?还说要把你赶出天凝山?”
听了这话,我也有些疑惑,当时那个管事给我的感觉,也确实有针对在里面,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错了。”黛香站在窗边的木架旁修剪着那盆铜钱草,到现在才放下剪刀。她规规矩矩地把剪刀放到一旁,才转过身来,看向我们。
“今天早上发现的没有扫干净的地,本就和澜烟没有关系,是负责修理松树的姑娘散了一地松针,又没有及时清理干净,畏惧责罚,推脱责任,才落到澜烟身上的。”
闻言,我下意识地问到:“既然有人发现了,那为什么……”
月吟朝我摇了摇头,道:“管事不可能不知道。”
“是,”黛香点头,“这样拙劣的谎言,我们都觉得管事不会相信,甚至连那个姑娘都觉得自己讲得漏洞百出,但管事在问了你的名字之后,却肯定了她的说法。”
月吟皱眉,转而问我:“澜烟,你与管事有什么嫌隙?”
“不可能,”我否认,“我根本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