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阴冷的声音从萧一然的口中发出。“早死透了，死法跟景亦承一样，强剂毒药自杀！尸体让警察带走火化了，按朱雀堂余党处置的。本来我是想把他们扔海里喂鱼的，但是，没来得及……”

景湛犹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棍，他就这么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无比的人，此刻像披着同样面孔的另一个人似的，滔滔不绝的戳着他的心窝。

“一然，你恨我……”景湛轻轻的开口，他甚至都没有立场去和萧一然大吵一架。

“恨……怎么会不恨，我的一切都被你们夺走了。你应该知道吧，景亦承杀了我父母，又将我训练成了顶级杀手放在身边，呵呵，讽刺吗？他到死都不会想到吧？最后将他送走的也是我？”

景湛张了半天嘴，竟不知说什么。

“我本来认为你也是有苦衷的，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害死左恩，你知道么？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唯一一个依靠……”萧一然提到左恩的时候，情绪差一点就失控，他走到景湛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转椅上提起来，面对着自己。

这个角度上，两个人贴的很近，甚至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到。

两行眼泪就这么顺着景湛的脸颊流了下来，砸到了萧一然的手腕上。

他像被烫到了一般，迅速抽回手臂。

被突然放开的景湛，用力的抹了一把脸，颤抖着声音说：“对不起，一然。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可是，冷凡不是我让他去的。”

景湛突然听到萧一然说，左恩是他唯一活下去的依靠时，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他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是改变不了的现实了，一切的一切也都由父债子偿，背到了他的身上。

“很好，湛哥，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呵，你说不是你，那就不是你吧！不过，你要知道，绝没有下次！”用景湛熟悉的面孔，说着陌生的话，两个人就这样伤痕累累的面对面站立。

“一然，我会补偿你！”景湛只能想到这种方式去解决。

“补偿？怎么补偿？用特异功能将死去的人复活？还是你能让时间倒流，回到你甩了我之前？”这嘲讽的语气，显然不赞同他的说法。

“你别这样，一然，以前都是我的错，但我也是有苦衷的。我当时是因为……”景湛也急了，他此刻真的很想解释一下当初的事。

“得了吧你，有什么苦衷？你不就是个喜欢始乱终弃的人吗。你老婆孩子呢，不要了？你的信仰呢正义感呢？都让狗吃了吗？”一句话一把刀，刀刀直戳进景湛的心脏，本来想要解释的话，到嘴边却生生咽了下去。

事到如今的自己，竟是这般不堪。

认命般的垂下手臂，景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你说吧，想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把我失去的都还给我，包括我们家的股份。”终于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萧一然本可以单刀直入的直奔主题，说就好了，可是他就是想将景湛的意志磨没，然后心甘情愿地同意他的要求。

景湛想起来冷凡临走前说过的，那些股份是他的保命符，可是，如今，这条命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索性给就给吧。

“好，我答应你。”

萧一然完全没想到景湛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他的要求，有点不太确信。

“萧氏集团的全部股份……”

“好……”说完之后，景湛拿起座机拨了出去“周秘书，麻烦你过来一趟。

萧一然狐疑的眯起眼睛，大脑中快速的分析着可能发生的事。

很快，周扬进来。看了一眼萧一然，点头打过招呼“老板，您叫我来有什么事？”

“原萧氏集团的所有股份协议合同，都拿来，然后再起草一份股份转让合同，越快越好。”

周扬紧张的问道：“您要干什么？”

“周秘书，你不要问了，去办吧。”景湛不容反驳的语气，让周扬不敢再多嘴，立刻走出办公室去准备。

“一然，我虽然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减少你的痛苦，但是，至少我是真心的。”景湛的心情沉重的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他知道萧一然在这场战争中，和他一样，都是无辜的受害者。他不想他们就这样被错过，起码他是想要挽回的……

“左恩的死，是因为你……那么，你就用你自己陪我一个左恩。”冰冷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话语，听不出任何想要复合的意思，倒像是为了找一个替身。

景湛此刻已经痛苦的感到站不稳了，他苦笑着，曾几何时，自己却成了他心中别人的影子了……

“一然，我搬去和你一起住吧！”你不想直说，那么我替你说。

“还想杀我吗？”

“从未想过。”

“最好如此，否则，你一定死的比我惨。”

“老板，文件拿来了。”周扬拿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

“一然，你带身份证了吗？”景湛努力眨着眼，赶走那一阵阵上涌的潮气，拿过新打印出的转让合同，快速的一页页签上名字按上手印。

萧一然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一切竟这么顺利，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拿出那张前不久才得到的身份证，递过去。

“好了，我签完了，该你了。”景湛站起来，拉着萧一然坐下。

周扬在一旁，看着景湛殷勤的甚至帮那人去翻页，简直目瞪口呆。突然明白，为什么冷凡要留后手，果然，景湛还是按他们猜想的这么做了。

一切弄好之后，也快要到了下班时间。景湛拍了一下萧一然的肩膀，抿着嘴唇说：“走吧，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若无其事的样子，竟让萧一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跟我走吧！”萧一然说完率先迈出了步子，往电梯走去。